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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原来是个云游僧。 ”那提着竹扫把的老和尚看着唐三藏有些意外地说道,上下打量着唐三藏,虽然一身僧袍袈裟都已半旧,不过那股出尘的气息还是难掩,看遍寺中群僧,竟是没有一人能比及的,也是笑着点了点头道:“老僧不过是这寺中一个扫地僧,借宿之事我做不了主,还请长老稍等,我去禀报方丈。”
“嗯?扫地僧?”唐三藏瞪眼,看着那须发皆白,斜握竹扫把的老和尚,心里突然跳出了那传说中的扫地僧,难怪先前那随意一指都觉得别有一番韵味,这个行业水果然深不见底。
“长老,有何不妥?”扫地僧问道。
“没有,只是想起了一些往事,那就有劳了。”唐三藏摇了摇头道。
目送扫地僧离去,唐三藏左右看了看,应该是到了饭点,所以寺里几乎看不到什么和尚,不过一旁的大殿大门开着,里面泥塑的大佛威严肃穆,足有一丈多高,这在大唐的寺庙中可不常见,而在这山野中的一座寺庙中却见到了,可见西牛贺洲之人对于佛教的供奉和敬仰确实不是大唐可比的。
就在唐三藏四处看着的时候,一个身披金红袈裟的老和尚从后院急匆匆走来,先前那扫地僧小跑着跟上。
“在哪呢?”老和尚扭头问道。
“方丈,就在前边呢。”扫地僧大口喘着气,指着前边站在一副壁画前驻足的唐三藏说道。
“慧能,你说寺里来了贵客,就是这个小和尚?”方丈停下脚步,看着站在壁画前的唐三藏,一身浅红棉袈裟被水洗地泛白,甚至还有几处地方缝缝补补,脚上布鞋沾了些雪水和泥土,看起来颇为寒酸,回头瞪眼看着那扫地僧问道。
扫地僧被方丈这一眼瞪得底气立马不足,聂聂道:“方丈,他说他是从东土大唐来的和尚,我看他长得颇为不俗,怕是得道的僧人,所以才说是贵客的。”
“你呀!”方丈有些气恼地伸手敲了一下扫地僧的光头,气道:“什么不俗,你看他那身打扮,就是个行脚的苦行僧,我道是那城里来的富商、大人才匆匆赶来。什么东土大唐,贫瘠之地,赤地千里,看他身上的打扮就知道了。这等地方出来之人,多是些无赖之徒,怕是想来我这庙里讹诈的,借宿?我们可没有空余的禅房可歇息,自家化的斋饭还不够寺里和尚们吃的,他要是不嫌弃,就让他在前边连廊里蹲一晚吧。”说完气呼呼地转身就走。
“这……”扫地僧看着转身离去的方丈,脸上露出为难之色。
而一旁唐三藏看着那迈着大步,气呼呼离去的老和尚,也是露出了几分意外之色。
从两人出现的时候唐三藏就发现了,自然也听到了两人之间的对话,只是没想到那方丈只是看了他一眼,连一句话都没和他说就气呼呼地走了,这倒是让他挺意外的。
自从进了西牛贺洲,唐三藏发现佛教的影响力确实强大,所以一般普通人见了他也都抱着善意,经常买东西都会顺带送一点,没想到今天进了这个寺庙,只是想借宿一晚都被嘲讽了,而且还顺道嘲讽了大唐。
“贫瘠之地?”唐三藏微微挑眉,大唐虽然称不上人人富裕,不过这些年来也算是安居乐业,过的颇为富足,长安人口百万,更是冠绝天下,为当世第一大城,竟然被这么一座山野小庙的主持嘲讽,不说别的,光是金山寺那座金佛就能建十座这种规模的庙宇。
扫地僧一脸不好意思的走上前来,看着唐三藏挠了挠头道:“长老,你也听到了,我们主持的意思恐怕是不让你借宿了,你看看,从这里往西再走五六里地就有个村子,你可以到那里去借宿。”
“嗯,劳烦通报。”唐三藏对扫地僧点了点头,他对这位扫地僧的观感倒是还行,笑着说道:“可否再劳烦大师帮我去门口和几位徒弟说一声,就说此地方丈和当初观音庙的方丈有些像,我要去和方丈再谈谈。”
“大师还有徒弟同行?这……”扫地僧看着唐三藏,一脸为难,一个和尚方丈都不答应,要是再来几个,方丈恐怕更要发火了,而且看唐三藏的样子,还是不打算放弃。
“有劳大师了。”唐三藏双手合十说道,声音平静,却没有丝毫动摇的意思。人在外,故乡不容人辱,恐怕这是所有游子的共同心声吧。
“好。”扫地僧一咬牙,转身向着门口的方向走去。
唐三藏收回手,缓步向着先前方丈离去的方向走去。
这座庙宇占地确实广,虽然多有残破之处,不过禅房、大殿错落有致,一重又一重。
唐三藏随便拉住个小和尚,问出了方丈这会正在斋堂和众和尚吃饭,寺里的和尚这会也大都在那里。
看着那一脸好奇的小和尚离开,唐三藏向着他先前指的方向走去。
空气中已经能够闻到饭菜的味道,只是这味道闻起来一般,想来吃起来也不会很好吃。
很快,一座颇为宽阔的大厅出现在面前,从虚掩着的大门可以看到里边一个个和尚盘腿坐着,正在安静地吃着饭,在上首位置,先前出言嘲讽唐三藏的那个方丈也正端着一个大碗喝着粥,面前摆着三四样素菜。
唐三藏上前,伸手推开大门。
两扇木质的大门往里打开,撞在墙上,发出一声轻响。
厅里正在吃饭的和尚们皆是停了下来,有些吃惊的转过头来,都好奇谁这么大胆,敢在吃饭的时候发出那么大的声响,方丈大师可还在呢,这下估计要被罚去干活了。
不过众人看到站在门口之人时,又是一愣,那站在门口的虽然是个和尚,但却面生的很,竟是没有一个人认识的。
“此人是谁?”
“不知道啊,难道是新来的?”
“又有新来的啊,这几天的粥已经越来越稀了,再来人的话,估计连米都捞不到了。”
众和尚小声议论着,看着唐三藏,皆是表现的不怎么欢迎。r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