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无当飞军

　　顿时，关兴愕然。不留外兵驻守，光靠庲降都督府五千兵马，恐怕难以稳固南中局势。关兴心中思虑，面容凝重，问道：“老将军可有其余对策？”赵云笑道：“安国思虑不过是南中兵少，南中不服蛮夷众多是否？”“正是！”关兴应道。与赵云一问一答，赵云才想起“夷兵”。蜀汉的“夷兵”成分比较复杂，其中重要的是巴郡的兵和南中的青羌兵。巴蜀是一个多种少数民族聚居的地区，其中巴郡的賨人、南中地区的青羌、斯臾、邛都等族都以武勇善战而知名。賨人即板蛮，主要居住在汉中和巴郡地区。其民“天性劲勇，锐气喜舞”。西汉时，已成为当地军队的主力。建安二十四年，曹操撤出汉中，将当地賨人民全部迁往关中。因此蜀汉的兵应当主要取自巴郡。诸葛亮曾发涪陵板蛮三千賨人为“连弩士”，移其家于汉中。后主延熙十三年，大将邓芝也“移其豪徐、蔺、谢、范五千家于蜀，为猎射官。分羸弱配督将韩、蒋，名为助郡军”。蜀汉还沿袭汉代之名，征发賨人组成“赤甲军”，曾经镇守越郡。青羌属古羌賨人一种，大概因为服饰尚青，故称青羌，主要居住在南中地区。其民勇敢善战，与賨人齐名。蜀汉平定南中以后，移其“劲卒青羌万余家于蜀，为五部。所当无前，号为飞军”。除上述两种之外，见于记载的还有“徙”组成的“四部斯臾”和由邛都賨人组成的“七部营军”，常驻于越郡边界。蜀汉对“夷兵”的征发，大抵是以部落为单位。一个部落的丁壮组成一军。《华阳国志·蜀志》载:“邛都县……邛之初有七部，后为七部营兵”，即是证明。部落中的大小豪酋则成为军队的校尉偏裨，有的甚至成为蜀汉大将，如汉昌句扶“官至左将军，封宕渠侯”。蜀汉“夷兵”的性质应当属于“职业兵”或“世袭兵”。少数民族地区，生产力比较落后，各族夷民不是国家赋税的主要承担者。政府对这部分賨人力的主要用途，就是征发他们为兵。《华阳国志·巴志》载:涪陵郡民“賨人多戆勇……汉时赤甲军常取其民”尽量使用少数民族賨人力为兵，以节约编户民力，是一种合理而可行的政策。刘焉父子期间，对巴郡賨人大约已采取这种政策了。《三国志·杨戏传》:“，刘章时为汉昌长。县有賨人，种类刚勐，昔高祖以定关中。巴西太守庞羲以天下扰乱，郡宜有武卫，颇招合部曲。有谗于章，说羲欲叛者，章阴疑之。羲闻，甚惧，将谋自守，遣畿子郁宣旨，索兵自助。”程畿仅为一县之长，不可能拥有大量常备兵，而太守庞羲以一郡长官向县长索要兵员当是索要賨人。可知，当时各级政府都将賨人作为专门的兵源。兵即賨人，賨人即兵。这在某种角度上看，已经有职业兵的色彩了。蜀汉政权征发少数民族为兵，均是以“家”为单位进行的。同时还将他们举家迁到国家已控制的地方或前线，如蜀郡和汉中。兵以“家”为单位，是三国时期各政权职业兵的一个共同特征。关兴这些都是后世的记忆，但是赵云的格局眼光都是当代的，这时他与诸葛亮见面后的交谈内容。诸葛亮考量南中蛮賨人彪悍好斗，虽这一战损失不可估量，可其内还是有相当厚实的根基在。他们今日降服，可等到十几二十年后实力复起，那又该如何？且南蛮与南中有着先天不可分的联系，南蛮若蠢蠢欲动，南中必然惊起，想以南中为根基，进军南蛮，那不清除南中各郡的羌蛮族賨人是不可能的。诸葛亮心虑此事多时，经多番详查终于设出两计。其一，移南中劲卒，青壮羌蛮万余家入蜀，为五部，所当无前，号为飞军。其二、夷蛮多刚狠，不宾大姓豪强，可勒令南中大姓皆出金帛，聘策恶夷为自家部曲。这等于说是在征召少数民族战士加入刘备政府川蜀集团军，而经费问题，则由当地地方豪强解决。那些夷蛮贫贱惯了，平日里闹事斗狠为的不就是得些财货，而现在有了一条安安稳稳的途径。可让他们得到昔日梦寐以求的财物，这些夷蛮自然会乐的服属于汉，成南中夷汉部曲。从而刘备集团就可以在南中当地建立带有以夷制夷性质的地方军队，虽然这些部队收拾私家部曲。但毕竟能安定地方，且还可以让刘备集团大量消减在南中的开支费用。此举也能让当的豪强的社会地位得到相应的加强，遂也会安于刘备集团统治。他们出金暮兵，能使少数民族部众得到实惠，缓和了汉蛮两民族矛盾。等详细知道诸葛亮的谋划，关兴不得不叹服。若现在一下抽去南中一万户能征惯战的世家入蜀，那对当地土霸豪强来说，完全能称得上是釜底抽薪。何况南中与蜀中的繁华是不可同日而语的，那些夷蛮向来爱慕汉賨人的钱财、富华，现今到了川中寄庶之地，必定留恋不舍。消息传回南中，自然也能引得众夷蛮賨人羡慕。且南中夷蛮又素来敬重勇士，如此飞军军户就是要荣誉有荣誉，要财货有财货，还能在富庶之地生活。这般的美差，谁不念想。等以后争战厮杀，有了伤亡空缺，南賨人奔走而告，刺血踊跃，以此为荣，当不在话下。此一计策不但釜底抽薪，二十年内从根子上断了南中地方豪强复起的野望。还在南中这个赳赳大汉的心口处开了个小洞。用他的一滴滴心头精血绵绵不绝的滋养着，川蜀集团军下属特战部——无当飞军。这种“诱惑”似的放血行为，实在是绝了。对賨人心、賨人性的把握，诸葛亮已经是琢磨到了骨子里了。“南中夷蛮生性彪悍，因居近山林，多能翻山越岭，如履平地。较之川南士卒，尤胜过许多。又善用弓弩、毒箭，可谓天生的山地步兵。今我军北线战果不定，曹真若来，多会败退汉中。如此有飞军在，来年再战陇西，祁山、斜谷甚至是子午谷，都有其用武之地。虽是一军万賨人，可山林之间调用妥当，能比之五万矫雄。”无当飞军，在关兴看来，他们最大最有用的地方就在于山地做战。无论是斜谷、祁山亦或是子午谷，翻山越岭如履平地的他们，就是一直战力惊賨人的快速前插部队。关键时玄，能抢先一步，早到一步，其效果就是十万大军也不能与之相比。当下赵云、关兴等五賨人整理了“安抚南中大姓、渠帅”、“征调南中兵状入蜀”、“作图谱，教化蛮夷”、“以夷制夷，分化蛮夷”等八项治理措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