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7章欺鞑太甚

　　窝阔台得到禀报，匆匆爬起床，来到真定城上。不多时，城池南面卷起滚滚黄尘，紧接着大地和城墙微微颤抖起来，仿佛有一股强大的力量正在接近。“是齐贼马军！”速不台手指城外。真定之南的旷野上，尘土飞扬，万蹄践踏大地的隆隆声，由小渐大，最后仿佛要震碎大地。窝阔台顺着速不台手指的方向望去，一支庞大的骑兵队伍，已经出现在地平线上。他们盔甲闪耀，旌旗于奔驰中向后猎猎飞舞，手中长枪和胸前护心在阳光下反射出令人心季的光芒。城上蒙古人听着震耳欲聋的蹄声，感受着城墙的颤抖，心中不禁暗暗吃惊，齐军竟然有如此规模，有如此强悍的骑兵。窝阔台眉头紧锁，没想到赵泰积攒出这样的家底，恐怕他已经无法凭借骑兵优势，去欺负齐军的步军。这时齐军马军排山倒海而来，在接近城池时，逐渐放慢脚步，最后在距离城外蒙军大营一里处停下。营地内的蒙军士卒，慌忙布防，士卒们手握兵器，看见远处如林而立，巍然不动的骑兵，不禁咽下一口唾沫。“大汗，齐贼两万马军，估计全过来了！”史天泽沉声道。窝阔台没有说话，他看见城外齐军马队，便知道蒙军的马军优势，在齐军面前将大打折扣。在窝阔台神情凝重之际，速不台手指南面，再次惊呼，“大汗，齐贼步军也到了！”这时在真定之南，目力所及最远处，一道红线正慢慢展开，逐渐变成数个整齐排列的方阵。这些齐军方阵，缓慢向前移动，并在前进中保持着严密的阵型，各阵井然有序的前行。窝阔台眯着眼睛，看着出现在城南的巨大步军方阵，远远可以看见前方身穿厚重的盔甲，手持长矛、战斧等各种武器的齐军士卒，他们排列整齐，步伐铿锵，整个队伍的正面，宛如一座坚固的城墙。这时随着军阵接近，齐军步伐有规律地敲击着地面，每一步都发出沉重的声响，仿佛要将大地踏碎，将真定城墙震崩，整个战场似乎都被齐军的气势笼罩。在军阵中，齐军大纛旗下，赵泰昂然骑在马上，神情冷峻，藐视一切。城墙上窝阔台脸腮鼓动，诸多蒙古贵族心中不禁生出一个念头，“我们真要与这样的敌人战斗吗？”此时齐军步军进抵到骑兵身后，赵泰随即将手一挥，身后大纛向上一举，行进的步军看见军令，当即齐齐脚踩地面，数万人大军瞬间静止，空气似乎都变得安静。窝阔台脸色铁青，半晌沉声道：“再派人去南宋，让宋军立刻出兵！”如果说此前窝阔台对避免与齐军决战，等待南宋出兵还存在一丝疑虑的话，现在窝阔台已经坚定无比的认为，必须让南宋出兵。城上诸多蒙古贵族，起初还叫嚣着，击败赵泰，可现在看见齐军主力，各人都觉得窝阔台英明。就齐军这个精气神，蒙古如果同齐军决战，必然是一场苦战，即便胜利也是惨胜。窝阔台又看了城外齐军一眼，黑脸吩咐，“传本汗军令，各部就地坚守，谁也不许私自出战！”“是！”各人连忙行礼。此时真定内外，蒙军有八万多人，可面对五万齐军，蒙军却坚守营盘和城池，没有任何动作。赵泰骑在马上，抽出千里镜观察蒙军营地，以及真定城头，微笑道：“看来窝阔台没有出城一战的意思。”赵泰在蒙军面前，陈兵耀武，就是想让蒙古人掂量掂量，有没有十足把握，击败齐军。看蒙古人的反应，赵泰估计窝阔台，还是不想决战。现在蒙古依旧很强大，可上次忽必烈损失数万蒙部本部，让现在的蒙古人，不得不考虑伤亡。眼下窝阔台即便能够击败齐军，也不愿意承受决战带来的巨大伤亡。因为以齐军的战力，窝阔台调来的汉军，基本岂不到多大作用，要击败赵泰，窝阔台只能动用蒙古本部。两军正面对决，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窝阔台不得不想清楚，击败五万齐军，需要付出多少蒙古勇士的生命，蒙古帝国是否能够承受这样的损失。赵泰收了千里镜，嘴角露出一丝笑意，他几乎可以确定，窝阔台不会决战，那他便可肆无忌惮的继续挑衅。武仙道：“大王，我们怎么办？”赵泰吩咐道：“骑兵监视蒙军，步军迅速下营，然后组装炮车，轰击城外蒙军营地。”武仙笑道：“蒙古自起兵以来，怕是还没人如此逼迫过蒙古啊！”赵泰闻言，不禁哈哈大笑。这时齐军骑兵压阵，步军几乎是贴脸构筑营地，两军营盘最近处，距离只有一里。这么近的距离，对齐军和城外蒙军，都造成巨大的心里压力。齐军营盘构筑完成，夜里又将营盘向蒙营延伸，惹得蒙军连发火箭，一夜没睡。次日清晨，蒙军便发现，原本相距一里的齐军营地，又向前延伸一大片，最近处与蒙军营盘，只剩下一百多步。正当蒙军疑惑，齐军的营盘为何越修越近之时，赵泰在营地内架起炮车，直接将震天雷投进蒙军营地。齐军使用的炮车，正是在邳州守城时使用的邳州炮。这种炮车操作简单，射程更远，蒙军要到攻击襄阳时才制造出来。齐军贴脸构筑营盘，又在夜间将营盘向蒙军营地延伸，就是为能够在营地内，直接架势炮群，轰击蒙军营寨。赵泰这一手，立时打了蒙军一个措手不及，蒙军营地被震天雷炸得一片狼藉。窝阔台听见动静，来到真定城头，只见蒙军营地内白光暴起，不断有蒙军士卒被爆炸掀飞。“岂有此理！”窝阔台一拳锤到墙垛上，“赵贼欺人太甚。”窝阔台忍无可忍，派遣一支步军冲击齐军营盘，妄图冲进营地摧毁齐军炮群，却被齐军隔着寨墙，用强弓硬弩射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