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野蛮汉子拜山门


小说:刀剑笙歌   作者:江丘   类别:武侠仙侠   加入书签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   【更新慢了/点此举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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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长歌与空闻和尚,室内对坐,饮茶而谈,说道‘为何大白天紧闭山门’,空闻和尚愧怍难当,脸色泛红。
  说到关键处,瘦和尚恰好送饮食过来,空闻招招手,让瘦和尚将饭菜放置另外一处房间,遣退下去,无重要事宜,不得打扰。
  原来柳长歌所料不差,业火寺大白天将寺门上锁,摆出一副拒人于外的态度,真是遇到了烦心的事!
  此事,一不是有敌人前来索仇,二不是抗拒土匪,三不是阻止香客。
  试问一群整日吃斋诵佛,与世无争的和尚,如何会跟人结仇?又怎么会土匪前来打劫?
  即便业火寺不同于其他庙堂,这里的和尚都有武艺,可随着创立者张万豪失踪,在空闻执掌的寺庙的近三年时间内,业火寺一改之前的宗旨,奉行起了韬光养晦的政策,做起了正经的和尚,没跟一个江湖人来往过,遇事处处退让。
  就连张万豪那些个江湖朋友到此求见,全给空闻几句好话搪塞了回去。
  无奈万事不遂人愿,麻烦不请自来。
  大概是三天之前的一个清晨,光还熹微,鸟雀刚刚离巢,空闻带着和尚们在大殿里做早课。
  忽然门外有人一顿猛砸,敲得极重,好像要破门而入一样。空闻以为发生了怎样的大事,心里很是忐忑不安。因为在最近两年内,从未发生这等火急火燎的事。
  按照江湖规矩,登门拜访,不可欠缺礼数,江湖人颇为注意,只有在报丧的时候,才会如此急促地敲门。
  空闻因为找不到张万豪,长期以来在心里存着了一个想法,怀疑是师傅出事了,于是联想到了张万豪,自然不能不注意。
  他让弟子们继续做早课,率领着两个弟子前去开门,砸门声停了间断了片刻,又咚咚地响起。
  未到门口,空闻便问:“外面是何人,何事砸门?”
  这时外面突然没有了声音,俄顷后,一个粗犷的口音从门口传来:“里面的和尚,快快把门打开,咱求指教来了。”
  空闻微微一愣,心想:“原来不是送信的,指教二字又作何解释?”一时真成了和尚摸不到头脑了。
  他听出这人是个汉子,从话音里感觉出此人底气很足,并不好惹,故而存着几分忌惮,身后的和尚要去开门,他忙阻止了。先不把门打开,到要问个明白,于是,空闻隔着门,很有礼貌地说道:“这位施主,现在还不是烧香的时候,我们辰时才会开门,弟子们都在做早课,请你稍安毋躁,等一等才是。”
  岂料,那人听了勃然大怒,声动屋瓦的吼道:“什么臭规矩!老子可不上来烧香拜佛的,快点把门打开,不然我可撞进去了。量你这小门,挡不住老子的虎躯。”话音落下,就听咣当一声,两扇大门受力一震,门闩跳了一下,门檐上的灰尘落下了一团,可见那人真在撞门,力气如牛,着实不小。
  空闻虽是出家人装扮,天天诵经礼佛,受过佛化,却不是真正的出家人,光头之下,还藏着绿林血性。
  张万豪早年创立业火寺的目的,是心怀天下,秘密的训练弟子,投身于绿林行伍,保家卫国,铲除奸佞,待人处事走的完全是江湖的路子,因此空闻久受教导,与张万豪有一样,都是表面谦和,一副出家人的慈悲态度,可是身上戾气很重,不曾洗去。
  一大清早,给人很没来由的打扰,空闻早已控制不住,怒火中烧,便愤然喊道:“呔,哪来的莽夫,这般没有规矩?贫僧倒要看看,你是哪吒三太子不成,青天白日间,跑到和尚庙里来闹。”
  外面那人哈哈大笑,大声说道:“好个和尚,脾气比老子还大,咱们别隔着门说话,你若气不过,与老子过几招就是。咱清晨拜访,一不为财,二不逞凶,只想会会你们这深山古刹里的秃驴们的武艺,打了就走,胜负由人,快快开门。”说完,又撞了一下门,这次比较轻,应是用肩膀撞击,好在山门厚重,地基牢固,不然,连门带墙,真有可能被人撞开。
  来人道明来意,空闻惊愕不已,心想:“敢情匹夫是来踹场子的?真是岂有此理,师傅一去不归,师弟们推我暂列主持之位,我竭力避免纷争,专注礼佛,远离武林众人,不想今天还有人来找不自在,当我空闻是好欺负的么,我若再不发狠,岂不让辱没了师父地藏佛的名号?”
  这几年来,空闻为了寺院发展,为师傅张万豪守住一隅之地,不得不走韬光养晦的路子,他告诉所有的和尚,不与人争,休养生息,所以很多时候,遇到无理取闹的人,只得从中圆滑,一让再让,化干戈为玉帛,自然受了不少气。
  这一天,空闻也不知道怎么了,一听野汉子叫嚣,怒火在心里滚滚燃烧,长期压抑的怒气,像是洪水开了闸门似的,一经奔涌,难以自制了。于是他挥手示意身后两个和尚前去开门,决定要见一见此人的庐山真面目,斗一斗无不可。
  两个小和尚,一左一右,撤去门闩,岂料刚卸开一条缝,那汉子便闯了进来,大力把门一推,两个和尚躲避不及,给门板撞到,好在身体结实,倒退了,差点摔倒。
  空闻双目圆瞪,囧囧的打量来人。
  此人生得魁梧,一虎头豹子眼,长着一圈虬髯,眉宇之间年纪不过三十多岁,气度咄咄逼人,穿着一身不似中土风格的衣服,短衣短裤,腰中系着一条蛇皮腰带,头发梳成了一个个垂柳般的小辫子,乌黑发亮,不知有几百条。手中提着一根狼牙大棒,小孩胳膊一般粗细,利齿迎光,威风凛凛。
  大汉迈着大脚板傲然挺进,步伐沉重,好似一头水牛,带着一种不可迫近的气势。当时把两个小和尚吓住了,在门口不敢妄动。
  来人扫量半圈,双眸撞上空闻,旋即停下,用狼牙棒指了指,鄙薄道:“和尚,刚才是你跟我说话?”
  空闻忿然作色,也不打佛理,厉声道:“你这厮好没素质,既然来拜山,怎么不恭恭敬敬,反而拿破棍子指着人?你先别问我,我倒要问问你。你是何人,报上名来。”
  大汉将狼牙棒往地上一方,当的一声,可见力气不小,他上上下下,将空闻看了一番,不答话,只冷冷笑道:“你个瘦和尚,叽叽歪歪,啰嗦什么?能有什么本事?我这狼牙棒有一百五十斤,你若是能提起来,耍一番给我瞧瞧,这寺我也不拜了!你若是提不起来,就跪下来叫我一声‘爷爷’,我准饶你们这个庙,要不然,一把火烧了。”
  空闻越听越气,勃然大怒。当他听说,汉子手里的狼牙棒有一百五十多斤,不禁暗暗打了一个冷战,心道:“此棒真有这么沉?那倒真不能小觑了他。”
  思量一番之后,空闻强忍怒火,说道:“你这汉子,好生无礼,凭什么一上来就要烧我们寺庙?我们萍水相逢,我又为什么要提你的狼牙棒?这座寺庙是私人领地,不欢迎你这等撒泼的汉子,快快退下吧!”
  汉子怔了怔,不想眼见这个和尚居然还能沉得住气,嘿嘿笑道:“和尚你别跟我聒噪,我来这里就是专程找你们比武的,你若是怕了,咱们就不需比了。不过,我在天山的时候,听师傅说,中原武林,能人辈出,好手似大江大河之水,滔滔不绝,而最能打的就属你们不长头发的光头。我不敢苟同,所以这次来到中原,我见一座寺,便找最厉害的那个来打,岂料师傅骗了我,光头的全他娘的是庸才废物!打了几十场,我只吃了两次亏,可怜两个老秃驴全伤我不到,不知道你们这里最厉害的秃驴是谁,快快叫出来,与我比试一番。”
  空闻又听他大放厥词,说什么打了几十个寺院,大肆贬低少林武艺,很气不过。心想:“难怪不懂江湖规矩,原来是天山下来的野人,那自是没有道理可讲了。”
  其时,张万豪走后,业火寺最厉害的就是空闻。
  空闻的武艺全部授于张万豪,可惜空闻自身的资质很普通,只学了五六成的本事,难登大雅之堂,与一流高手差距巨大,处于三流高手中拔尖,二流高手垫底,这样一个尴尬的位置。
  张万豪那五十八颗弹子的本事,原本是要传给空闻的,若能习得,便可跻身二流高手的行列了,胜于很多江湖好手,可惜偏偏出了柳长歌这一桩事,遗憾并未学到!
  空闻刀法和拳法倒是还凑合,棍法是精通的。艺成多年,却一直没有机会发挥,今日正好来了一个莽夫前来挑战,空闻又是热血方刚的汉子,被壮汉一激,不禁技痒,想跟他比划比划,也好打退了此人,为中原武林证明。
  空闻冷笑了几声,面色一沉,双眉堆起,高声喝道:“哪来的莽夫,竟敢如此无礼,大言不惭,欺我中原无人!我不管你是从哪里来的,给我滚回哪去,免得丢人现眼。”说罢,空闻左足往后一拉,身子一沉,左腿屈膝,上身两手一摆,一前一后,做成门户,用的是他所修炼的《罗汉拳》中的一招,“佛前授拜”,算是起手招式。
  对方见状,欣喜若狂,一抹下巴上的密须,哈哈笑道:“好,可见你就是这里最厉害的人了!我就跟你打,但是···”汉子脚踢狼牙棒下端,使得整个狼牙棒打个横。
  他双手握住狼牙棒,又笑嘻嘻的说道:“咱们先不着急打!我说一不二,你要是能耍的动它,我才跟你打,你们中原太多浪得虚名之人,动嘴皮子都很厉害,一旦玩真格的,无不让我打的屁滚尿流。这是我想出来的办法,免得我浪费感情,白费力气,接着吧。”话落,双手轻描淡写的一送,竟把狼牙棒向空闻横向退来,速度很快!
  空闻不接是不行了,若是躲开,则显得怕了对方,若是不接,则要被砸伤不可。于是双手攒力,暗下马步,准备去拿,给莽夫露一手硬功夫。
  当狼牙棒来到近前,空闻感觉此物带风,似乎极为沉重,蓦然警醒,对方并未欺骗自己,狼牙棒乃是百十斤的东西,外表却其貌不扬,毫不起眼!
  故而空闻又紧急调了一口气,用出以力卸力的手法,右手成钩先去抓棒身,左手成掌后发,用来抵住狼牙棒的一掷之力!
  怎料,这一接空闻吃惊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