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危城


小说:左道旁门意修人   作者:没有灵魂的狗子   类别:幻想修仙   加入书签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   【更新慢了/点此举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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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神医!温神医!你在吗?”
  温裳看了看聂铮,轻声道:“我需要出去看看……可以么……”
  聂铮略微想了一下,便点头同意了。
  这温姑娘,虽然对自己有不好的举动,但总的来说,情有可原。
  自己没必要限制她的人身自由。
  不过温裳还没来得及离开聂铮的视线,外面又有声音传了过来。
  “快些回家去吧!卢大帅已经下令了,全城戒严,北辽人打过来了!”
  “什么?!”
  “北辽人!辽狗!!杀过来了!!”
  聂铮心头一惊,想到了许晴鸢,这下她应该彻底出不了城了。
  同时温裳的脚步也停住了,一脸不可置信的回头望了过来!
  她的视线中,更多是绝望和悲伤。
  只听温若寒悠悠一叹:“裳儿,生死由命……这原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爹!”温裳顿时哭了出来,直直的扑到温若寒身边。
  聂铮能看出来,她有投身入怀的冲动,只是……温若寒伸手挡住了她。
  “爹——”
  “我不能离生人太近,这是规矩,你知道的!”
  “爹——”
  “回去!”
  温裳看着一脸严肃的温若寒,泪流满面。
  “安大哥,你救救我爹吧……”
  温若寒眼睛一瞪,厉声喝道:“温!裳!莫要忘了规矩!”
  聂铮在一旁有些难以共情。
  只是戒严,这本就是你家,你不出去就是了,搞这种生离死别的气氛做甚?
  “只是戒严,并非城破,现在连病患都进不来了,不是更加安全了?何必这样?”
  温裳在哽咽,温若寒叹了口气:“实不相瞒……有规矩在,若是城破,所有死者,无论是谁,必须一律焚毁……”
  聂铮在咀嚼他的措辞,所有死者,什么意思?
  “这里并非你一具凶尸?”
  温若寒苦笑着摇了摇头:“凶尸……在我们这里,统称活死人。在我还活着时,有很多具,眼下……只有我一个了。”
  这消息对聂铮而言,算是晴天落霹雳了。
  虽然通过以往的蛛丝马迹,聂铮隐隐猜到可能有人在研究凶尸。
  但初见之下,难免心生厌恶。
  毕竟自己的死有很大一部分原因,便是炎帝陵上,凶尸齐出。
  “这种东西,根本有违天理伦常,就算那聂大魔头人人唾骂,都不屑为之。我原以为你是遭逢意外才成为这副模样,没想到居然是主动研究。”
  “安大哥,我爹并非自愿!”
  “那是什么?难不成还有人逼他?”
  温若寒沉默片刻,猛地咳嗽起来,只不过吐出来的,全都是肉眼可见的怨气。
  温若寒又咳嗽两声,缓缓说道:“虽是应人所请,但……也并非被人强迫,归根究底,其实是我自己逃不脱名利二字……唉……裳儿,动手吧!”
  “爹!女儿不要,也许你并不会使其他人成为凶尸呢!你又没试过!”
  “无论试没试过,规矩里早就言眀了!若是两国起了战事,所有活死人必须焚尽!不然神州萧条生灵涂炭,我温若寒就是天下苍生前的罪人!”
  “我不要!眼下又未破城,保定城坚,百姓齐心,区区辽狗拿我们能有什么办法!最终他们势必会退去!”
  “战事一起,保定城必破!唯有太原能坚守两年!莫非你忘了!”
  “也许伯父只是瞎说,那么多年以后的事情,他怎么能够知道!”
  “你!”
  温若寒本身就是一个死人,面色灰败,皮肤惨白。
  此刻一脸怒容,当真让人汗毛倒竖。
  那温裳一点也不惧,而是就这样和他爹大眼瞪小眼。
  不过片刻后,温裳的气势软了下来:“爹,待到城破时,我自会守规矩,可眼下城并未破,请恕女儿忤逆了,安大哥,我送你出去吧!”
  聂铮一开始说了几句话,后面几乎全程看戏了。
  这父女二人你一言我一语,聂铮根本插不进去。
  “安公子且留步!”
  温若寒这话一出,温裳似乎猜到了什么似的,不停的大声叫嚷阻止温若寒将话说出来,同时使劲的把聂铮往外推。
  一边推还一边带着哭腔的说道:“安大哥,求你了,就跟我出去吧!”
  聂铮看了一眼温若寒,没再抵抗温裳。
  三转五转后,视线重归清明。
  原本的假山、植被、潺潺流水重现眼前,美景依旧,和刚才的阴森鬼蜮大相径庭。
  不过有了刚才的经历,聂铮大致可以判断,这里是一座幻阵。
  刚才所在和眼前所在,就是同一处地方。
  只是刚才属于出阵,看的是现实场景,现在是入阵,看的都是幻景。
  “让安大哥见笑了……”
  “刚才为何……”
  “因为……我爹知道我肯定下不去手,所以……他希望安大哥能够助他一臂之力。”
  聂铮默然。
  让自家女儿烧死自家老爹,就算这件事无比正确,可是谁又能过得了心里这道坎儿呢?
  “刚才……你们说,保定必定城破?”
  “那是伯父说的。”
  “温楚兴?”
  “正是。”
  书院二层楼的七位师兄各个神秘,老夫子至少偶尔能见上几回,那师兄基本都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
  六师兄擅长医学药理,但若说他擅长推演天下大势……
  聂铮头一个不信。
  这么牛掰的本事,怎么可能一点风声都传不出来?
  聂铮问道:“你信吗?”
  “将信将疑,但爹深信不疑。”
  聂铮点了点头,这也是人之常情了,街头推演算卦人称半仙的,基本都是一桶水不满半桶水晃荡的骗子。
  他们确实懂些五行易理,可真正懂的,哪里会落魄到那个地步?
  不过温若寒深信不疑……估计跟温楚兴的身份有关吧!
  毕竟二层楼的六师兄,这么唬人的来头,说太阳明天打西边出来,应该都有人信吧!
  “他让你们研究这个?”
  温裳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我问过,爹只说做这样一件事,是无愧于天下苍生的。但我猜应该是的,毕竟他的乾坤鼎在这里。”
  聂铮有些无语。
  他不大相信自己这六师哥会唆使人做这种事情。
  温裳岔开了话头,说道:“总之我是不理解的,活死人并不是每一个都能将活人染成凶尸,有些没有神智,坚若铁石,有些根本又活不了两日便灰飞烟灭,能够将活物直接变成活死人的,大约也就十中有一的概率。”
  聂铮迟疑片刻,开口道:“你们……拿活人做研究?”
  温裳一脸理所当然:“我们用的是辽狗,他们哪里算是个人?”
  聂铮叹服。
  难怪你们会待在保定这种鬼地方。
  比较邪门的术法自己也研究过。
  比如造出饕餮来的傀儡术。
  比如将自己复活的献祭术。
  傀儡术说白了就是将两个活物拼接。
  这种东西会超脱轮回之外,要么永世不死,接受时间的折磨,要么死就死了,彻底灰飞烟灭。
  它根本不存在“寿终正寝”这一说。
  而献祭术相对来说好一些。
  看似是奉献自己的身体来招引邪祟,但它能够超度邪祟,使它不会为祸人间。
  这两个术法使用限制还很大。
  第一个必须借助樊笼、山河社稷盘。
  第二个更加苛刻,必须天时、地利、人和三者全占才行。
  但之所以限制这么大,便是因为聂铮也没有拿人去特意研究过。
  它们只是存在于推想和理论中的一种施术可能。
  所以对谷小贝施救的时候,她才会丢失了一魂,连她老爹谷安通都不肯认。
  “行了,不用送了,我自己会回去,至于你想偷我元气的事情……就算了吧。”
  温裳一直很忐忑,很大一部分原因便是自己没有能够控制住聂铮。
  她有这么多的九转回魂丹,便是因为她时常从戍边军中引些高手来到后院,用茶汤控制住他们的心神,然后提取一些元气。
  这些人境界低,实力弱,根本没有办法抗拒药力。
  甚至被取走元气后,身上除了疲累些,也没有任何异样。
  以至于温裳从不觉得自己会失手。
  她哪里知道聂铮异于常人。
  混元丹本就独一无二,那份利用意识操控元气的能力更是天下无双。
  汤药也确实起到了些许作用,可是只能够控制身体,无法遮蔽心神。
  这才导致聂铮挣脱。
  此刻温裳见聂铮不怪罪,松了口气,但紧接着神色一黯:“乾坤鼎已碎,眼下就算想炼九转回魂丹,也不行了……”
  聂铮连忙摆手:“话先说清楚,这鼎是我弄坏的,但起因可不是我!日后你要是见到你伯父,你可得好好说清楚。”
  “???”
  温裳微感错愕,忽然就升起一种想踹聂铮一脚的冲动。
  我刚才说的,跟你刚才说的,是一件事吗?!
  ……
  告别了温裳后,聂铮蹙起了眉头。
  如果凶尸这种东西有人蓄意操控,那暗地谋害自己的人当真来头不小了。
  自己必须得好好追查一下这件事了。
  京都一行,已然迫在眉睫。
  然而过了片刻,聂铮看着空无一人的街头,听着北面传来声威震天的喊杀声,忽然意识到,似乎出不去了。
  打仗了……
  打仗……通常是要围城的吧……
  ……
  南楚历安平廿二年秋。
  注定了是一个不平凡的秋天。
  戍边军的斥候每日都会散布出去不少,甚至还有稽仙司的探子。
  他们的任务便是观察北辽镇南军动向,以便自己能够及时做出应对。
  斥候通常是两人一队,成掎角之势,都是机敏擅潜匿的好手。
  若有一人失陷,便要由另一人负责将消息送出来
  即便两个人全部殒命那也没有太大关系,因为他们都需要在特定时刻返回驻地。
  若是未能返回,便知那个方向出了事情。
  而今日……
  所有斥候都比以往晚了一炷香的时间。
  矮树林边上的原野衰草起伏,土粒在以肉眼可见的形式微微颤动。
  “哒哒哒——”
  是马蹄的声音正在从远方传来。
  紧紧片刻,那轻微的马蹄声就变成了迅疾的轰鸣声。
  陡然间,战马从矮林旁疾冲而出。
  一骑……
  十骑……
  百骑……
  奔驰的马队好似洪流在原野上驰骋。
  马背上的骑士高大粗犷,兽皮做成的斜搭或者袍子迎风鼓胀。
  而在他们的上方,同样又数名修士御剑悬空,手中拎着滴血的人头,环视一周后,随着马队奔驰的方向飞了过去。
  这样的场景发生在保定城北沿的原野之上。
  若是站在远方,放眼望去,那看到的便是一摸黑漆漆的线,在用极快的移动速度朝保定城逼近。
  卢承林的嗅觉格外灵敏。
  一炷香。
  北辽铁骑驻扎营地距离这里,差不多也就是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
  一炷香,所有斥候都没及时归队,这就已经昭示了太多信息了。
  “敲钟!拉索!紧闭城门!”
  “敲钟!拉索!紧闭城门!”
  “敲钟!拉索!紧闭城门!”
  命令从营地中一声声传出,响彻在保定城上空。
  校场之上,一队队的将士列队站立,静默无语。
  随后,保定城中,钟声响起。
  街道上开始有甲士驱赶百姓回屋。
  与此同时,东南西北四座沉重的大铁门被缓缓拉了起来。
  铁索咿呀作响。
  尚未进得城门的,便不可以再进城了。
  阻拦拉索的,则一律被认定为北辽细作,三声呵止不退,箭就直接射了过去。
  茫然的百姓看着被高高吊起的护城河桥,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
  “快走吧!要打仗了!”
  有些好心的城头兵丁提示,下面那些进出城的百姓才反应过来,开始仓皇远离这片绞肉场。
  很快戍边军就整合完毕,开始奔赴城头,仅有的一只骑兵队伍也整装待发。
  兵未临城下,却已经开始用喊杀声来振奋士气。
  然而……
  这个时候的聂铮,却略显茫然的立在街头,想着仅关于自己的那段过去。
  “小兄弟,怎么还不赶紧回去,要打仗了!”
  聂铮诧异的抬头,是一个素不相识的老汉。
  只见他带着些许惶急的冲聂铮招了招手,见聂铮丝毫无反应,跺了跺脚摇了摇头后,快速离去。
  这是南楚历安平廿二年秋。
  注定要不平凡的一个秋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