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火药乐队


小说:放任时光里的布鲁斯   作者:岸上溪石   类别:都市生活   加入书签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   【更新慢了/点此举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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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光的脸色不太好,见到他时他正站在服务台里看工作笔记。我想他是因为培训工作太忙,或是因为琳达的离开?结果两样都猜错了。“歌迷会申请的事我跑了好几个部门。”光叹了口气:“因为去年的学生事件,所有民间协会组织一律不予申请审批。”这就意味着“乐友”正规化的途径宣告搁浅,这无疑令人沮丧。“不过我们还是得做好自己的事,客房部进来批新员工,到时候可以发展一下。”光说。我点头,想到铁打的军营流水的兵这句话。说实话,雪莉的离开也对我有很大影响。自从与雪莉惊心动魄又缠绵浪漫的初吻之后,我和她就像那天道口上的两条铁轨一样,没有交汇的时候。这让本以为我们之间“就此便能够永远”这个念头在我脑中起了裂缝——对爱情的理解我还处于蛮荒阶段。虽然她已在经济调频电台工作,给了我办公室的电话,但通常她都很忙碌,我不想打扰她的工作。礼拜天她经常加班,业余时间见面的机会也不多。仿佛那个初吻仅仅是一个证明和记录,没有实质上的意义。两幅水彩画已完成,但还需要配画框。一直拖着,因为配好了就意味着要去送给她,就意味着我们俩要再次见面,而再见面的感觉此时竟有些陌生起来。好像一个美丽却异常脆弱的花瓶,看着不错,触碰一下就会碎裂。越想见面越是害怕,越是害怕越往后拖,越往后拖就越陌生,而越陌生就更想见面……我进入了一个“莫比乌斯”之环。我发现绕来绕去的根结就是“害怕见面”。终于某一天我利用了我的冲动,下班后直接前往电台门口等她,因临时起意,没带画作。五月的傍晚已有初夏的味道。我想起雪莉叫我五月份去黄山游的那个下午,现在看来,遥遥无期。望着夕阳余辉下法国梧桐叶闪着的金色,我又想起在职工通道外等丽莎的那个黄昏。欣喜、悲伤、快乐、痛苦、忧愁、迷茫……十几分钟后,雪莉出现了。她穿着白色的运动套装,白色运动鞋,黑发披肩,青春洋溢,推着自行车从电台大门出来。我正要迎上去,发现她身边还有一个人:经济台男一号播音员阮舟。我停住脚步。两人有说有笑,跨上自行车一起驶离。望着两人骑车离开的背影我脑子一片空白。回到家里,再次看着给她画的两幅水彩:一幅金色的沙滩上卷起白浪层层,海天边缘密云翻滚,暴风雨将要来临;另一幅碧海蓝天一望无际,远处海面上有一艘孤独的白帆小船。理性的我和感性的我又开始在脑中无休止地交战……忽然发现,两幅画都代表了我此刻的心情。我还在雪莉的事上纠结的时候,经济调频电台迎来了它周年庆典。此时的经济调频不但有流行歌曲排行榜,还有听众点歌等互动节目,是当仁不让的第一电台。周年庆典准备与听众的主力:杭城各大高校学生举行一场听众联谊会,地点选在电子工业学院礼堂。“乐友”歌迷会作为电台合作方也收到邀请,给了四个名额:光和我代表湖畔宾馆,柯哲和山姆代表社会人员。会员小天在此校念书,所以他具有双重身份,十分得意。联谊会安排在晚上,下午他就打电话让我们过去,说他同班同学组了支乐队叫“火药”,正在排练。无奈上班脱不开身,等下班和光急匆匆赶过去,排练已经结束了。我问小天乐队晚上是不是要在联欢会上表演,小天遗憾地摇头:“不行,摇滚乐学校审批过不了。”“怎么哪儿都有审批?!”没看到排练我有些心急:“那他们组乐队干吗?”“他们可以去别的学校演出。”小天说:“其他学校对乐队底细不了解,通常都能上台。”“哎,怎么跟在做亏心事一样。”我说:“下次什么时候演出?通知我。”“师范学院下月有个音乐节,‘火药’会去参加。”“他们自己创作还是翻唱别人的?”光问。“乐队成立不久,以翻唱为主,崔健的歌和欧美摇滚乐。”我们边走边聊来到了学校食堂,小天将一沓饭票塞给我:“你们先进去吃饭吧,我一会来找你们。”我和光点了几个菜找了张饭桌刚坐下,脸上永远泛着红光的山姆虎虎生风地过来。“刚巧门口遇到小天。”“还没吃吧?”我不等他坐下将饭票扔到他手上:“自己点去。”山姆今天没戴棒球帽,而是剃了个寸头。我怎么看他后脑勺这块都像是没剃好。“怎么剃了个瘌痢头啊!”“你不懂,这是美国最流行的发艺:纹发。相当于身上的纹身。”山姆指着自己的后脑勺:“瞧好了,纹的是丘比特之箭。”我仔细看他的后脑,还真是用不到一厘米宽的特殊推子在短发上理了一个“穿透爱心之箭”的图样。这可新鲜,不知他哪儿剃的,改日推荐给大头:头大可操作,效果好。像我和光这类头型窄的就算了吧。“你这样上班单位不管你?”光笑着问。“我们单位很宽松的。”山姆笑着,开始放开肚子大吃起来。这小子点了两块大排,我都为小天感到心疼。“小天说他们学校有支摇滚乐队你知道吗?”我问山姆。“‘火药’嘛,我知道啊。我高中同学就和他们同寝室的。”山姆头都没抬闷头吃饭。我生活的城市里居然有一支摇滚乐队,怎么我都不知道呢?!这时,小天带了两个年轻人找到了我们的桌子,那俩正是“火药”乐队的成员。“我是郑均,外贸系的。”一个看上去桀骜不驯但很有才气的大男孩跟我和光握手:“欢迎你们下个月来看我们演出。”他的手温暖有力。这是我第一次见到郑均,当时他还没出名。但我从他眉宇间看到一种不同寻常的气质——这是我从环北小商品市场书摊里买了本不知真假的《麻衣相法》的后遗症。虽然那本书印刷伪劣、排版混乱、错别字频出,却多次在事后显示出上面的某些记载所言不虚。彼此寒暄几句他们便告辞了。我开始明白光说的我们所处的是一个全新的时代,是个不断刷新人们认知的时代,百废待兴,处处充满着一种引人往前、向上的积极态度。就如我们“乐友”歌迷会一样都是新生事物,故很想了解国内自己摇滚乐队的状态,决定届时一定要来捧场。听众联谊会在杭电的大礼堂举行。周边的杭师院、丝绸工学院、工程技术学院等来了好多学生,将礼堂挤得满满当当。电台的人到达时,我心里一阵紧张,生怕雪莉会出现。结果只有阮舟和一个女播音员,以及两名拎着器材箱负责录音的工作人员。我松了口气。柯哲也急匆匆赶到了,他说下班先回家吃了饭,再赶过来,半路还修了断了链条的自行车。真是效率啊!待遇不错,我们“乐友”歌迷会四人都上了主席台,与阮舟他们坐在一起,还有学生处的负责人等。望着台下济济一堂的人群,我想起第一次登上舞台的时刻,是在学校文艺大会上独唱张明敏的歌曲。上台前十分紧张,给我吉他伴奏、舞台经验老道的榕生对我说,你就把台下的人当做幼儿园的小朋友就行了。此后,我们多次上台,逐渐对台下的观众习以为常。而如今情景再现,却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联谊会十分成功,互动得也挺融洽,不,应该是火爆。当活动结束我们一行向大家告别时,前排热情的同学都冲上台来,有拿相机来合影的,有拿本子要签名的,连我和光都没放过。我既不想打击大学生们的积极性,又不愿他们以后发现我只是个无名小卒,故意将签名写得“鬼画符”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