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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斯达尔，拉我一把，我卡住了。”
整个身子镶在枭王建起的钢铁城墙里，万程想要出来却没有合适的发力点，只能寻求自始至终都看起来优雅从容的斯达尔帮助。
斯达尔收起凛冬，挥手在万程手边升起一块凸起的石头，“不用谢。”
万程嘴角扯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斯达尔居然这么小气且记仇，但也只能用手抓住石头，用力把自己从铁壁中剥离出来。
“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有这么庞大的能量在这里爆发，而且一点征兆都没有？”
确认没有能量余烬了之后，枭王挥手间在钢铁墙壁上“开”了一扇直达墙壁另一端的门，找到难得狼狈的斯达尔和…在冰天雪地的世界里裸奔的变态？
“你是谁啊？为什么不穿衣服？”
枭王看了眼万程肌肉紧实挺翘的屁股，虽然赏心悦目，但难免令人有些不适，赶紧扭过头错开了视线。
万程两只手扶着腰，叹声道：“其实我是有衣服的，但终究只是没有任何特殊功效的普通布衣，在那种能量倾泻下，哪里扛得住…”
“别说这些有的没的，没衣服穿你还没装甲吗难道？赶紧遮住，恶心死了。”
斯达尔毫不留情的打断了万程作妖一样的发言，结果万程压根就不打算要脸，把腰一挺，理直气壮道：“刚刚装甲能量全部用来防御了，重新恢复需要一个小时呢。”
斯达尔强忍住用拳头打人的冲动，从虚无空间中掏出一件底色幽蓝，刻画着数座金纹法阵的袍子，丢到万程面前。
“先披上。”
万程从滚烫的地面捡起长袍，下意识的用手指捻了一下袍子，谁知这一捻之下，居然连半点褶皱都没弄出来。
要知道，即便只是未附着黑甲时的随手一捻，万程的力量也超过了绝大多数强战型的lv.9强者，一般的衣物别说褶子，没被直接捻出两个洞都算材质极佳。
被万程穿坏掉的衣服，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其中更是不乏英级乃至蔚级的昂贵衣饰。
但像这样连半点褶子都弄不出来，还看起来和普通衣物没有半点区别的袍子，万程还是第一次见到。
“斯达尔，这袍子，不便宜吧？”
完全没有要把袍子穿上的念头，万程扯起袍子，翻来覆去的想要找到其中的玄妙之处，可除了摸上去极为柔顺舒适外，万程还真就找不到一点的特别之处。
“…你能不能先穿上。”
“不便宜吧？”
“…你先穿上。”
“你告诉我我就穿。”
“……”
万程的无赖“剑法”，让斯达尔这个从小生长在贵族世家，接受了几十年贵族教育的南部贵族根本无力招架。
无奈之下，斯达尔只能先回答万程的问题，“是我自己炼制的，没有市场价，袍子的材质只是普通的绸缎，你弄不坏它是因为上面绘着几座阵法，能够让它媲美星级的防具。”
“这么厉害！？那你岂不是可以随随便便弄出一支全员星级装备的军队？”
斯达尔摇头道：“没那么容易，这些阵法的持续性很差，最好的一次，也就只维持了不到半年，上面的魔力就彻底散尽，变成了一件普通的袍子。”
“再往里面灌注魔力不行吗？”
“可以，但是重新激活一座法阵所需要的魔力量足够绘制出三座同样的法阵，填充魔力损耗太大，得不偿失。”
万程能想到的东西，斯达尔自然都能想到。
而且本身就是时停界公认的最强大魔法师的斯达尔，关于魔法的想象力，远比万程想的要丰富得多。
当初为了将法阵法袍，斯达尔熬了三个月，结果除了改变袍子的材质，用魔法耐性更高、传导性更好的材料之外，没有任何能让法阵留存时间变得更久的办法。
但使用高等级的魔法传导材料，花费几乎和直接使用星级材料制作防具几乎没有差别，还要花费更多的时间精力去绘制法阵，反而本末倒置，根本没有达到斯达尔所希冀的效果。
万程身上这件，就是当初留存下来的唯一一件用了高等级魔法传导材料制作的袍子。
万程又手贱的扯了扯袍子，发现确实扯不坏后，笑眯眯的把袍子套在了身上。
“确实不一样哈。”万程像个变态暴露狂一样，全身上下就穿着一件幽蓝色的袍子，感觉下一秒就会把袍子掀开，露出里面的黄色DVD或者某些可能会被警察叔叔抓走的东西。
终于让万程穿上了袍子，斯达尔和枭王异口同声地问道：“刚刚是怎么回事？”
万程看了眼北方整体蒸发了近三十米厚度的冰层，尴尬笑道：“那什么…有头莫耶加王…被撑爆了。”
“莫耶加王？”
“被撑爆了？”
枭王和斯达尔对视一眼，很显然都没有明白万程所说的意思，追问道：“说仔细点。”
万程尴尬的挠了挠头，眼珠子一个劲儿的向天上瞟，用尽可能听起来一带而过的语气说道：“就是我一不小心给莫耶加王喂了六枚鳞片然后它吸收不了把自己撑爆了。”
这句话，万程的语速极快。
快到如果不是斯达尔用时间魔法刻印了一遍，在场三人一个也听不懂万程究竟说了啥。
“就~是~我~一~不~小~心~给~莫~耶~加~王~喂~了~六~枚~鳞~片~然~后~它~吸~收~不~了~把~自~己~撑~爆~了~”
时间魔法的刻印下，万程刚刚三秒钟说完的三十一个字，放慢了八倍，循环播放在风声嘹亮的冰原上。
万程眼睛瞪得溜溜大，完全没想到斯达尔居然还有这种不讲理的手段，手掌抬起又落下，狡辩的话吐出来又憋回去。
“解释一下吧，荣耀王座阁下。”
万程看着枭王和斯达尔两人冰冷到想杀人的眼神，干笑一声，解释道：“我就是想知道莫耶加王的极限在哪，所以一直在小心尝试，没想到一个不注意就试多了没收住…不过你们放心！我已经测出来了，莫耶加王进化的极限也就只有二分之一个杨老前辈那么强，根本不足畏惧！”
斯达尔盯着心虚的万程，冷声问道：“你说中城有办法结束这场战争，我可以相信你吧？不会也像刚刚那样‘一个不小心’吧？”
“…我是笨蛋，但我兄弟不是，他已经决定要结束这场战争，我们就安静的等着就好，你可以不相信我，但是不能质疑中城人的决心。”
万程的眼神里，没有了半点的轻佻和浮气，余下的，尽是决然的坚毅。
斯达尔和很多人打过交道，地痞流氓、名门贵绅、落魄贫民、桀骜娇才……
万程的眼神，斯达尔在很多人身上见到过。
但从没有一个人，能兼具万程那一秒钟变幻的两种眼神。
从无赖般的蠢人，变成哪怕他说太阳会从西边升起，也会让人信服的男人。
这种截然相反的眼神，斯达尔第一次在同一个人身上见到。
“我相信你，也相信中城人的决心和信念，但刚刚那样的事，我不希望发生第二次。你是中城的王，应该不希望中城的脸面在你身上丢掉，对吧？”
斯达尔终究是没有选择刨根问底，而是选择去相信这个目前为止只见过两面的男人。
一个人的言语可以骗人，动作可以刻意、气质可以伪装、眼神可以训练。
但那自然而为的情绪流露，却是骗不了人的。
斯达尔已经看出了眼前这个一半变态一半神经的傻子是什么样的人，选择去相信他，也是深思熟路后的决定。
枭王只是静静地看了一眼斯达尔，就收回了目光。
多年的军事素养让枭王在见到斯达尔的第一面起，就开始观察他的一举一动，通过细微的动作和下意识的言语来判断这个人究竟值不值得信任。
结果就是，眼前的这个男人如果在地球的部队中，一定是那种平日里看似大大咧咧不拘一格，谁来了都能拿捏一下的软蛋瓜怂，但一遇到涉及原则、危害国家利益的事情，他会冲的比谁都快。
并且会展现出远超平日所表现的实力。
这个叫做旧城，自称是荣耀王座的男人，远比枭王想象中要有趣得多。
“啊？中城的脸面和我有啥关系？我就是一跑腿儿打杂的，可背不起这么大一口锅，和我没关系啊，没关系！”
正经和严肃只维持了半分钟，万程就又变回了原本吊儿郎当的无赖模样。
斯达尔似乎也已经开始习惯万程的变化，轻叹一口气，扭头对枭王说道：“虽然差点出事，但总算能休息一段时间了。”
枭王看向北面荒凉的冰原，摇头笑道：“几个小时，也算是聊胜于无。”
刚刚的爆炸，涉及的范围极大，大到几乎灭绝了整座东极岛上所有在北面冰原上奔袭的莫耶加种族。
如果没有意外，除了还在天上鏖战的八头莫耶加王，至少两个小时内，防线上的战士们是看不到新的莫耶加浪潮了。
“小斯！刚刚的爆炸是什么情况？有人员伤亡吗？”
三人正说着，一个急切的苍老声音就从空中传来。
在波及半座东极岛的爆炸发生后，杨过两剑劈死了碍事的莫耶加王，也不管后续会不会有新的出现，直接一路疾驰赶了回来。
极东城的防线上，聚集了近三分之一的四大区高等级中坚力量，如果被爆炸波及，四大区的可用战力一下子就会减少很多，无论从人文关怀的角度还是从后续战争的角度，都是极坏的情况。
杨过作为人类的最高战力之一，自然不能坐视不管。
远远地看到枭王建立起的钢铁墙壁，并且没有杂乱的能量波动后，杨过才稍稍松了一口气，但还是半点速度不减直奔斯达尔而来。
斯达尔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一辈子无儿无女的杨过，早就已经把斯达尔当成了亲儿子，心疼的紧。
况且平时再怎么不着调，杨过也终究是圣殿上一代的最后一根台柱子，该支棱起来的时候，自然是不会比任何人差。
“杨老。”斯达尔对杨过轻轻比了个后辈礼，紧接着安抚道：“算是闹了个乌龙，都解决了，极东城防线上没出现任何伤亡，就是不知道和莫耶加王交战的那些人有没有及时避开能量冲击。”
杨过点头道：“我刚刚一路从那边飞过来，基本没啥大事，就几个笨重的家伙被能量冲击蹭到了一下，可以忽略。”
说着，杨过的视线越过和平日里没有任何区别的斯达尔，落到了那个身披幽蓝色法袍，露着两条大毛腿，赤着脚在冰面上的男人。
“他是…”
“呦！杨老前辈！好久不见啊！还这么精神呐？”
万程一看杨过的视线落了过来，当即一个大跨步挤到斯达尔身边，大咧着嘴指着自己的鼻子道：“我啊！旧城！就那个无法之地和您打了一架的小帅哥！还有印象不？”
“旧…城…？”
尘封了十多年的记忆，如同水库开闸一般，从杨过的脑海深处涌出。
耷拉了几十年的眼皮，第一次有了力气，离开了眼角的舒适区。
杨过那双还不算昏花的老眼，瞳孔几乎放大到充斥整个眼球。
万程傻兮兮的点了下脑袋，“昂，是我，咋的，不记得我了啊？”
“记得，怎么可能不记得…”
杨过那双握了一辈子剑，从来四平八稳精细利落的手，第一次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
惊喜，兴奋，感慨，还有昂扬的战意，都在替这位已经一百三十余岁高龄的老人，诉说着心头藏了十八年的话。
“真好啊…真好…”
杨过原本以为这辈子都不会有机会能再见到杨过，没曾想居然在这种时候，碰上了那个让自己心如死灰，差点连剑都握不住的男人。
“既然你来了，就意味着中城要插手这场战争了吧？刚刚的爆炸，是你弄出来的？”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这份掩藏了十八年的遗憾和心结，居然很快就被杨过压了下来，转而理智的分析起了当前的局势。
旁人不清楚万程和杨过之间的纠缠，斯达尔又怎能不清楚？
从小跟在万程身边的斯达尔，一眼就看出了杨过心中的拘束和担忧，但也不方便在这种时候挑明，只能一声不吭的站在旁边，任由这两人“叙旧”。
万程刚想点头，随即就想到了什么，脸上的笑容顿时间收敛，板着一张令人眼皮狂跳的丑脸，一本正经道：“我来这里，确实是中城的决策，但刚刚的爆炸，是莫耶加种族自食恶果，与我…没有太大的关系！”
活了一百三十多年，早就活成了人精的杨过，自然是一眼就看出了万程在撒谎，但也不好戳穿什么，只能叹声道：“如果真的可以做到，还是尽快将这场战争结束为好。”
“快了…就快结束了。”
斯达尔发现，每每提到关于“结束战争”的话题，万程就会变得莫名的伤感。
虽然不知道其缘由，但斯达尔猜测，或许中城结束这场战争的行动，所付出的东西是无法挽回的。
“既然这里没事，我就先回去了，鬼知道那些杀之不尽的东西会不会弄出什么新的怪事，我得去压着点。”
确认极东城无事，中城参战，甚至战争都会很快结束后，杨过就潇洒的御剑离去。
看起来和以往没有任何区别，依旧剑仙潇洒的杨过，内心的变化，只有斯达尔才清楚。
望着杨过离去的背影，斯达尔知道，那个曾经不可一世，手中剑即碧落天的绝世剑仙，回来了。
……
“那我也先回去了，极东城布防上还有缺口，我得抓紧找出来补上。”
丢下这句话，枭王就飞回了极东城。
尽管已经得了万程的许诺，知道再过不久战争就会结束，但作为一个军人，除了服从命令以外，最根本的天职，就是绝不能在战场上掉以轻心。
任何看似夸张过分的谨慎，都是一条、十条、百条乃至万万条可以被拯救的性命。
全力以赴被击溃并不丢人，丢人的是自以为胜券在握，放松了警惕后被敌人一举颠覆战局后的失败。
枭王不允许这种事出现在自己的身上。
“战争王座怎么一板一眼的，一点乐趣都没有。”
目送着枭王离开后，万程摆烂似的靠在仅用了二十秒就建造出来的钢铁墙壁上，自言自语道：“虽然斗心眼累了点，但还是自由王座比较好玩一点。”
听到万程小声嘀咕的话，斯达尔眼角跳了一下，动作迅速的撕开面前的空间，“我去防线看一眼，有事你再…除非要死人了，否则不管有没有事，最好都别来找我。”
说罢，斯达尔就要踏入空间裂缝中。
“自由王座阁下，请稍等片刻。”
就在斯达尔整个人全部进入空间裂缝的前一刻，一个清冽的声音突然传来，打断了斯达尔的动作。
斯达尔从空间裂缝中退出来，看着从钢铁墙壁中穿过的穿着华贵礼服的男人，疑惑道：“你是？”
“我叫艾维斯，是东区森之城凤凰神殿的一名迎新使，另外…也算是半个中城的人吧。”
艾维斯微笑着对斯达尔躬身意礼，身上的贵族气质油然而生。
斯达尔看向万程，根本不需要他回答什么，斯达尔就已经确信了眼前人的身份。
那股悲伤的情绪，在艾维斯出现的那一刻，就笼罩在万程的眼底。
看到艾维斯的这一刻，斯达尔对中城的“秘密杀招”，终于有了一个模糊的猜测——献祭。
“艾维斯先生，不知道您留我在此，有何指教？”
尽管已经有了猜测，但斯达尔依然保持着成人之间交往的规则，礼貌询问的询问艾维斯。
艾维斯微笑道：“指教不敢当，只是有些事需要您帮忙。”
“如果我能做到，维斯先生但说无妨。”
艾维斯看了一眼旁边沉默不语的万程，深吸一口气后，将所有的一切和盘托出道：“那我就只说了，除了集结全时停界之力和莫耶加种族打旷日持久的消耗战之外，唯一能快速结束这场战争的，只有我。”
听到艾维斯的话，斯达尔并没有表露出太过惊讶的情绪，只是示意艾维斯继续说下去。
艾维斯轻笑着摇了摇头，似乎是在感慨斯达尔的聪明，又似乎是在嘲笑自己太过心急。
不过，艾维斯依旧没有隐瞒什么，继续说道：“界之镜是无法被人类的力量打破的，即便是来自神界的王座之器，也无法对界之镜造成根源上的伤害。所以即便是五千年前的人皇，也仅仅只是靠着自身的强大将莫耶加种族封印，并不能真的断绝掉两个世界的联系。”
“唯一能结束这场战争的方法，就是用超过界之镜本源之力的神明之力，将连通两座世界的界之镜彻底打碎，断绝掉莫耶加种族通往时停界的唯一一条路。”
斯达尔第一次听说这种秘辛，非但没有半点不相信，反而将之前的种种猜测都证实。
蕴含着神明之力的王座之器，和被王座之器认可拥有王座之力的王座们，的确有破坏界之镜的能力，但局限于神力的强弱，又没办法真正的将界之镜毁掉，哪怕在上面留下一亿道碎纹，也组织不了莫耶加种族的入侵。
那座始终隐藏在时停界中，却从未向世人展露过其真容的中城，就掌握着超过他们所能理解的力量。
那被中城所掌握的力量，就是结束这场战争的关键。
唯一让斯达尔暂时还不能确定的，就是那股能破坏界之镜的力量，需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才能够被人使用。
不过斯达尔可以确定，目前仅有三人露面的中城里，能够催动那股力量的，就是如今站在自己面前，有着超过普通贵族气质，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淡然和写意的神秘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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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身子镶在枭王建起的钢铁城墙里，万程想要出来却没有合适的发力点，只能寻求自始至终都看起来优雅从容的斯达尔帮助。
斯达尔收起凛冬，挥手在万程手边升起一块凸起的石头，“不用谢。”
万程嘴角扯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斯达尔居然这么小气且记仇，但也只能用手抓住石头，用力把自己从铁壁中剥离出来。
“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有这么庞大的能量在这里爆发，而且一点征兆都没有？”
确认没有能量余烬了之后，枭王挥手间在钢铁墙壁上“开”了一扇直达墙壁另一端的门，找到难得狼狈的斯达尔和…在冰天雪地的世界里裸奔的变态？
“你是谁啊？为什么不穿衣服？”
枭王看了眼万程肌肉紧实挺翘的屁股，虽然赏心悦目，但难免令人有些不适，赶紧扭过头错开了视线。
万程两只手扶着腰，叹声道：“其实我是有衣服的，但终究只是没有任何特殊功效的普通布衣，在那种能量倾泻下，哪里扛得住…”
“别说这些有的没的，没衣服穿你还没装甲吗难道？赶紧遮住，恶心死了。”
斯达尔毫不留情的打断了万程作妖一样的发言，结果万程压根就不打算要脸，把腰一挺，理直气壮道：“刚刚装甲能量全部用来防御了，重新恢复需要一个小时呢。”
斯达尔强忍住用拳头打人的冲动，从虚无空间中掏出一件底色幽蓝，刻画着数座金纹法阵的袍子，丢到万程面前。
“先披上。”
万程从滚烫的地面捡起长袍，下意识的用手指捻了一下袍子，谁知这一捻之下，居然连半点褶皱都没弄出来。
要知道，即便只是未附着黑甲时的随手一捻，万程的力量也超过了绝大多数强战型的lv.9强者，一般的衣物别说褶子，没被直接捻出两个洞都算材质极佳。
被万程穿坏掉的衣服，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其中更是不乏英级乃至蔚级的昂贵衣饰。
但像这样连半点褶子都弄不出来，还看起来和普通衣物没有半点区别的袍子，万程还是第一次见到。
“斯达尔，这袍子，不便宜吧？”
完全没有要把袍子穿上的念头，万程扯起袍子，翻来覆去的想要找到其中的玄妙之处，可除了摸上去极为柔顺舒适外，万程还真就找不到一点的特别之处。
“…你能不能先穿上。”
“不便宜吧？”
“…你先穿上。”
“你告诉我我就穿。”
“……”
万程的无赖“剑法”，让斯达尔这个从小生长在贵族世家，接受了几十年贵族教育的南部贵族根本无力招架。
无奈之下，斯达尔只能先回答万程的问题，“是我自己炼制的，没有市场价，袍子的材质只是普通的绸缎，你弄不坏它是因为上面绘着几座阵法，能够让它媲美星级的防具。”
“这么厉害！？那你岂不是可以随随便便弄出一支全员星级装备的军队？”
斯达尔摇头道：“没那么容易，这些阵法的持续性很差，最好的一次，也就只维持了不到半年，上面的魔力就彻底散尽，变成了一件普通的袍子。”
“再往里面灌注魔力不行吗？”
“可以，但是重新激活一座法阵所需要的魔力量足够绘制出三座同样的法阵，填充魔力损耗太大，得不偿失。”
万程能想到的东西，斯达尔自然都能想到。
而且本身就是时停界公认的最强大魔法师的斯达尔，关于魔法的想象力，远比万程想的要丰富得多。
当初为了将法阵法袍，斯达尔熬了三个月，结果除了改变袍子的材质，用魔法耐性更高、传导性更好的材料之外，没有任何能让法阵留存时间变得更久的办法。
但使用高等级的魔法传导材料，花费几乎和直接使用星级材料制作防具几乎没有差别，还要花费更多的时间精力去绘制法阵，反而本末倒置，根本没有达到斯达尔所希冀的效果。
万程身上这件，就是当初留存下来的唯一一件用了高等级魔法传导材料制作的袍子。
万程又手贱的扯了扯袍子，发现确实扯不坏后，笑眯眯的把袍子套在了身上。
“确实不一样哈。”万程像个变态暴露狂一样，全身上下就穿着一件幽蓝色的袍子，感觉下一秒就会把袍子掀开，露出里面的黄色DVD或者某些可能会被警察叔叔抓走的东西。
终于让万程穿上了袍子，斯达尔和枭王异口同声地问道：“刚刚是怎么回事？”
万程看了眼北方整体蒸发了近三十米厚度的冰层，尴尬笑道：“那什么…有头莫耶加王…被撑爆了。”
“莫耶加王？”
“被撑爆了？”
枭王和斯达尔对视一眼，很显然都没有明白万程所说的意思，追问道：“说仔细点。”
万程尴尬的挠了挠头，眼珠子一个劲儿的向天上瞟，用尽可能听起来一带而过的语气说道：“就是我一不小心给莫耶加王喂了六枚鳞片然后它吸收不了把自己撑爆了。”
这句话，万程的语速极快。
快到如果不是斯达尔用时间魔法刻印了一遍，在场三人一个也听不懂万程究竟说了啥。
“就~是~我~一~不~小~心~给~莫~耶~加~王~喂~了~六~枚~鳞~片~然~后~它~吸~收~不~了~把~自~己~撑~爆~了~”
时间魔法的刻印下，万程刚刚三秒钟说完的三十一个字，放慢了八倍，循环播放在风声嘹亮的冰原上。
万程眼睛瞪得溜溜大，完全没想到斯达尔居然还有这种不讲理的手段，手掌抬起又落下，狡辩的话吐出来又憋回去。
“解释一下吧，荣耀王座阁下。”
万程看着枭王和斯达尔两人冰冷到想杀人的眼神，干笑一声，解释道：“我就是想知道莫耶加王的极限在哪，所以一直在小心尝试，没想到一个不注意就试多了没收住…不过你们放心！我已经测出来了，莫耶加王进化的极限也就只有二分之一个杨老前辈那么强，根本不足畏惧！”
斯达尔盯着心虚的万程，冷声问道：“你说中城有办法结束这场战争，我可以相信你吧？不会也像刚刚那样‘一个不小心’吧？”
“…我是笨蛋，但我兄弟不是，他已经决定要结束这场战争，我们就安静的等着就好，你可以不相信我，但是不能质疑中城人的决心。”
万程的眼神里，没有了半点的轻佻和浮气，余下的，尽是决然的坚毅。
斯达尔和很多人打过交道，地痞流氓、名门贵绅、落魄贫民、桀骜娇才……
万程的眼神，斯达尔在很多人身上见到过。
但从没有一个人，能兼具万程那一秒钟变幻的两种眼神。
从无赖般的蠢人，变成哪怕他说太阳会从西边升起，也会让人信服的男人。
这种截然相反的眼神，斯达尔第一次在同一个人身上见到。
“我相信你，也相信中城人的决心和信念，但刚刚那样的事，我不希望发生第二次。你是中城的王，应该不希望中城的脸面在你身上丢掉，对吧？”
斯达尔终究是没有选择刨根问底，而是选择去相信这个目前为止只见过两面的男人。
一个人的言语可以骗人，动作可以刻意、气质可以伪装、眼神可以训练。
但那自然而为的情绪流露，却是骗不了人的。
斯达尔已经看出了眼前这个一半变态一半神经的傻子是什么样的人，选择去相信他，也是深思熟路后的决定。
枭王只是静静地看了一眼斯达尔，就收回了目光。
多年的军事素养让枭王在见到斯达尔的第一面起，就开始观察他的一举一动，通过细微的动作和下意识的言语来判断这个人究竟值不值得信任。
结果就是，眼前的这个男人如果在地球的部队中，一定是那种平日里看似大大咧咧不拘一格，谁来了都能拿捏一下的软蛋瓜怂，但一遇到涉及原则、危害国家利益的事情，他会冲的比谁都快。
并且会展现出远超平日所表现的实力。
这个叫做旧城，自称是荣耀王座的男人，远比枭王想象中要有趣得多。
“啊？中城的脸面和我有啥关系？我就是一跑腿儿打杂的，可背不起这么大一口锅，和我没关系啊，没关系！”
正经和严肃只维持了半分钟，万程就又变回了原本吊儿郎当的无赖模样。
斯达尔似乎也已经开始习惯万程的变化，轻叹一口气，扭头对枭王说道：“虽然差点出事，但总算能休息一段时间了。”
枭王看向北面荒凉的冰原，摇头笑道：“几个小时，也算是聊胜于无。”
刚刚的爆炸，涉及的范围极大，大到几乎灭绝了整座东极岛上所有在北面冰原上奔袭的莫耶加种族。
如果没有意外，除了还在天上鏖战的八头莫耶加王，至少两个小时内，防线上的战士们是看不到新的莫耶加浪潮了。
“小斯！刚刚的爆炸是什么情况？有人员伤亡吗？”
三人正说着，一个急切的苍老声音就从空中传来。
在波及半座东极岛的爆炸发生后，杨过两剑劈死了碍事的莫耶加王，也不管后续会不会有新的出现，直接一路疾驰赶了回来。
极东城的防线上，聚集了近三分之一的四大区高等级中坚力量，如果被爆炸波及，四大区的可用战力一下子就会减少很多，无论从人文关怀的角度还是从后续战争的角度，都是极坏的情况。
杨过作为人类的最高战力之一，自然不能坐视不管。
远远地看到枭王建立起的钢铁墙壁，并且没有杂乱的能量波动后，杨过才稍稍松了一口气，但还是半点速度不减直奔斯达尔而来。
斯达尔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一辈子无儿无女的杨过，早就已经把斯达尔当成了亲儿子，心疼的紧。
况且平时再怎么不着调，杨过也终究是圣殿上一代的最后一根台柱子，该支棱起来的时候，自然是不会比任何人差。
“杨老。”斯达尔对杨过轻轻比了个后辈礼，紧接着安抚道：“算是闹了个乌龙，都解决了，极东城防线上没出现任何伤亡，就是不知道和莫耶加王交战的那些人有没有及时避开能量冲击。”
杨过点头道：“我刚刚一路从那边飞过来，基本没啥大事，就几个笨重的家伙被能量冲击蹭到了一下，可以忽略。”
说着，杨过的视线越过和平日里没有任何区别的斯达尔，落到了那个身披幽蓝色法袍，露着两条大毛腿，赤着脚在冰面上的男人。
“他是…”
“呦！杨老前辈！好久不见啊！还这么精神呐？”
万程一看杨过的视线落了过来，当即一个大跨步挤到斯达尔身边，大咧着嘴指着自己的鼻子道：“我啊！旧城！就那个无法之地和您打了一架的小帅哥！还有印象不？”
“旧…城…？”
尘封了十多年的记忆，如同水库开闸一般，从杨过的脑海深处涌出。
耷拉了几十年的眼皮，第一次有了力气，离开了眼角的舒适区。
杨过那双还不算昏花的老眼，瞳孔几乎放大到充斥整个眼球。
万程傻兮兮的点了下脑袋，“昂，是我，咋的，不记得我了啊？”
“记得，怎么可能不记得…”
杨过那双握了一辈子剑，从来四平八稳精细利落的手，第一次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
惊喜，兴奋，感慨，还有昂扬的战意，都在替这位已经一百三十余岁高龄的老人，诉说着心头藏了十八年的话。
“真好啊…真好…”
杨过原本以为这辈子都不会有机会能再见到杨过，没曾想居然在这种时候，碰上了那个让自己心如死灰，差点连剑都握不住的男人。
“既然你来了，就意味着中城要插手这场战争了吧？刚刚的爆炸，是你弄出来的？”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这份掩藏了十八年的遗憾和心结，居然很快就被杨过压了下来，转而理智的分析起了当前的局势。
旁人不清楚万程和杨过之间的纠缠，斯达尔又怎能不清楚？
从小跟在万程身边的斯达尔，一眼就看出了杨过心中的拘束和担忧，但也不方便在这种时候挑明，只能一声不吭的站在旁边，任由这两人“叙旧”。
万程刚想点头，随即就想到了什么，脸上的笑容顿时间收敛，板着一张令人眼皮狂跳的丑脸，一本正经道：“我来这里，确实是中城的决策，但刚刚的爆炸，是莫耶加种族自食恶果，与我…没有太大的关系！”
活了一百三十多年，早就活成了人精的杨过，自然是一眼就看出了万程在撒谎，但也不好戳穿什么，只能叹声道：“如果真的可以做到，还是尽快将这场战争结束为好。”
“快了…就快结束了。”
斯达尔发现，每每提到关于“结束战争”的话题，万程就会变得莫名的伤感。
虽然不知道其缘由，但斯达尔猜测，或许中城结束这场战争的行动，所付出的东西是无法挽回的。
“既然这里没事，我就先回去了，鬼知道那些杀之不尽的东西会不会弄出什么新的怪事，我得去压着点。”
确认极东城无事，中城参战，甚至战争都会很快结束后，杨过就潇洒的御剑离去。
看起来和以往没有任何区别，依旧剑仙潇洒的杨过，内心的变化，只有斯达尔才清楚。
望着杨过离去的背影，斯达尔知道，那个曾经不可一世，手中剑即碧落天的绝世剑仙，回来了。
……
“那我也先回去了，极东城布防上还有缺口，我得抓紧找出来补上。”
丢下这句话，枭王就飞回了极东城。
尽管已经得了万程的许诺，知道再过不久战争就会结束，但作为一个军人，除了服从命令以外，最根本的天职，就是绝不能在战场上掉以轻心。
任何看似夸张过分的谨慎，都是一条、十条、百条乃至万万条可以被拯救的性命。
全力以赴被击溃并不丢人，丢人的是自以为胜券在握，放松了警惕后被敌人一举颠覆战局后的失败。
枭王不允许这种事出现在自己的身上。
“战争王座怎么一板一眼的，一点乐趣都没有。”
目送着枭王离开后，万程摆烂似的靠在仅用了二十秒就建造出来的钢铁墙壁上，自言自语道：“虽然斗心眼累了点，但还是自由王座比较好玩一点。”
听到万程小声嘀咕的话，斯达尔眼角跳了一下，动作迅速的撕开面前的空间，“我去防线看一眼，有事你再…除非要死人了，否则不管有没有事，最好都别来找我。”
说罢，斯达尔就要踏入空间裂缝中。
“自由王座阁下，请稍等片刻。”
就在斯达尔整个人全部进入空间裂缝的前一刻，一个清冽的声音突然传来，打断了斯达尔的动作。
斯达尔从空间裂缝中退出来，看着从钢铁墙壁中穿过的穿着华贵礼服的男人，疑惑道：“你是？”
“我叫艾维斯，是东区森之城凤凰神殿的一名迎新使，另外…也算是半个中城的人吧。”
艾维斯微笑着对斯达尔躬身意礼，身上的贵族气质油然而生。
斯达尔看向万程，根本不需要他回答什么，斯达尔就已经确信了眼前人的身份。
那股悲伤的情绪，在艾维斯出现的那一刻，就笼罩在万程的眼底。
看到艾维斯的这一刻，斯达尔对中城的“秘密杀招”，终于有了一个模糊的猜测——献祭。
“艾维斯先生，不知道您留我在此，有何指教？”
尽管已经有了猜测，但斯达尔依然保持着成人之间交往的规则，礼貌询问的询问艾维斯。
艾维斯微笑道：“指教不敢当，只是有些事需要您帮忙。”
“如果我能做到，维斯先生但说无妨。”
艾维斯看了一眼旁边沉默不语的万程，深吸一口气后，将所有的一切和盘托出道：“那我就只说了，除了集结全时停界之力和莫耶加种族打旷日持久的消耗战之外，唯一能快速结束这场战争的，只有我。”
听到艾维斯的话，斯达尔并没有表露出太过惊讶的情绪，只是示意艾维斯继续说下去。
艾维斯轻笑着摇了摇头，似乎是在感慨斯达尔的聪明，又似乎是在嘲笑自己太过心急。
不过，艾维斯依旧没有隐瞒什么，继续说道：“界之镜是无法被人类的力量打破的，即便是来自神界的王座之器，也无法对界之镜造成根源上的伤害。所以即便是五千年前的人皇，也仅仅只是靠着自身的强大将莫耶加种族封印，并不能真的断绝掉两个世界的联系。”
“唯一能结束这场战争的方法，就是用超过界之镜本源之力的神明之力，将连通两座世界的界之镜彻底打碎，断绝掉莫耶加种族通往时停界的唯一一条路。”
斯达尔第一次听说这种秘辛，非但没有半点不相信，反而将之前的种种猜测都证实。
蕴含着神明之力的王座之器，和被王座之器认可拥有王座之力的王座们，的确有破坏界之镜的能力，但局限于神力的强弱，又没办法真正的将界之镜毁掉，哪怕在上面留下一亿道碎纹，也组织不了莫耶加种族的入侵。
那座始终隐藏在时停界中，却从未向世人展露过其真容的中城，就掌握着超过他们所能理解的力量。
那被中城所掌握的力量，就是结束这场战争的关键。
唯一让斯达尔暂时还不能确定的，就是那股能破坏界之镜的力量，需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才能够被人使用。
不过斯达尔可以确定，目前仅有三人露面的中城里，能够催动那股力量的，就是如今站在自己面前，有着超过普通贵族气质，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淡然和写意的神秘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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