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八章 笙与未来


小说:荒古帝业   作者:砚秋实   类别:奇幻玄幻   加入书签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   【更新慢了/点此举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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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硬而干冷的夜,有一片窸窣的雨滴,静静地落在草丛里,噼里啪啦......
  于尊站在穹顶上,沐雨而立,他似乎并不在意这片窸窣的雨水,他的长发,黏在了脸上,褶皱的衣服,业已破破烂烂,他清亮的瞳子里,没有任何的俱意,或者说,在他的心底,燃烧的只有那片越烧越旺的战意!
  而这时,他的身边,出现了一个人,那个人身披一缕青纱,蔚蓝色的瞳子里,仿佛藏着一片片星辰,她轻轻地拍了拍于尊的肩膀,笑道:“你能打的赢他吗?”
  于尊心神一滞,这才反应过来,却不知那女子何时出现在他的身后,“能!”
  再简单不过的回答,却有着强烈的战意,不甘心亦不甘愿......
  “你等着看罢!”少年笑吟吟地望着那个身披紫金色华发的女子,而这女子便是那群身负星环的异族人中的其中一员。
  女子轻轻地拉住于尊的臂膀,道:“以后你叫我清月罢!”
  于尊愣了愣,片刻后,一脸灿烂的笑意,道:“你可以叫我于尊!”
  清月笑道:“那好,以后我叫称你为于大哥罢!”
  “嗯!清月妹妹,以后我便是你的于大哥!”于尊郑重地点了点头,道。
  有时候,一个人在自己心中的印象,只是在一瞬间,便牢牢地镌刻在了心底。
  那种印象,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犹如流水,又犹如砾石,当历史的潮水,轻轻地拂过时,便混溶在了一起,同时那些砾石也会变得愈来愈光滑,直至成为了一片片柔滑的卵石,那一刻,心底的感觉,应该是很美的罢!
  看到清月眼中的笑意时,彼此的心底,都有一丝满足感,清月亦是一位绝美的女子,裹着青纱的身体,在灵动的风里,被印象成一片片若隐若现的曼妙曲线,煞是美妙......
  于尊轻喝道:“你在此地等我,待我再会会他!”
  说罢,身体便瞬间抜离,直至消失在天畔上,形成了一个若隐若现的点......
  而那个身披黑袍的青年,亦再次消失在几人的视野中,青铜巨棺,周围的霹雳犹如青龙,肆意的缠绕着青铜巨棺,忽明忽暗的天空,偶或一时清明,偶或一片黑暗。
  而此刻,那位身披黑袍的青年,亦是守墓的老者所化,再次屹立在于尊的对面。
  而此刻,京则站在离于尊不远的地方,瞳子里倒映着一位少年的影像,那是小杰......
  于尊心底也明白,这种形势下,唯有大战一场了,此刻,他并没有舞起拳头,在静默中,他的双指,将手中的黑铁弯刀,握得更紧了,他的手臂上,有一片犹如虬龙的青筋,看起来有些骇人。
  他笑着咬破了嘴唇,然后一滴鲜红的血,滴在了源天刃上。
  而此刻,那源天刃的血槽中,流淌出一层刺目的光,殷红色的光,在那一刻,亮度达到了极致,然后光瞬间消失,眼前的世界,也再次回归于一片暗黑。
  只是,跟以往不同的是,此刻的世界,变得愈来愈寂静,同时也暴露出更多的危机了。
  或许,唯有至强之人,才会感受到那柄刀的不俗之处罢!
  那呜咽的风,与凄凉的雨幕,将这片世界包裹在其中,冷雨夜,愈来愈冰冷的世俗,愈来愈枯竭的情愫。
  不再缅怀过去的一切,此间唯有大战一场,方解心头之痒!
  他握着那柄黑铁弯刀,跃上了天畔,在最高处,俯冲了下来,速度达到了极致,包裹在他周身的那片风,发出一片片暴躁的声息,犹如一头头野兽,疯狂地怒吼着,瞬间抵达黑袍青年的身畔。
  然后,血水顺着黑袍青年的残肢处,静静地打落在地面上。
  滴答!
  滴答!
  滴答!
  “不错!可以做我的对手了!”当黑袍青年再次出现时,他的残破的左臂,被他生硬地拽了下来,他将那条残肢,随手扔在荒草中。
  而这时,他的左臂上,突兀间,多了一片金光,在那片璀璨的金光中,于尊看到了如此一幕。
  一条崭新的手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他的残肢处,生长了出来。
  而且,此刻再观那条手臂,相较于之前的那条手臂,更加的坚韧,也更加的有力了。
  老者笑道:“来!再来一次!”
  于尊的瞳子里,有一片猩红的血丝,这一刻,他的心在沸腾,血在燃烧,他似是一头疯狂的野兽,不再顾忌自身的生死,他的胸膛中,鼓胀着一层层炽热的气息,他的嗓子眼里,也渐变得躁狂。
  他嘶吼着,与此同时,他的额头上,出现了一片紫炎玄印,而他的身上,则布满了神秘的符文。
  这一刻,才是战斗开始的一刻罢!
  站在远处的黑袍青年,目视着这一幕幕的发生,他忽的回头望向小杰,幽幽道:“这是你熟悉的人吗?”
  茫然的小杰,轻轻地摇了摇头,道:“不!这不是我认识的于尊,不......不是......”
  青年轻轻地点了点头,道:“你且待在这里,伺机而动!”
  而此刻,小杰黑魆魆的瞳子里,却闪烁着一种诡异的笑意,他轻轻地点了点头,道:“好!”
  然后,那片诡异的笑意,瞬间消失在那双至暗的瞳子里......
  “于尊!你定要安全回来......”
  凄楚的苍穹,变得越来越寒凉了,直至从某一刻,天地之间,再也没有了那声悲天悯人的叹息。
  站在黑暗中的强者,眼中皆有一分不畏死的疯狂,那双缠满青筋的手臂,有一种爆裂的美感充斥其中,再窥向少年的面颊,棱角分明的线条,以及嫉恶如仇的瞳子,只是一目,一目罢了!便可深觉这少年非凡人之象。
  此刻,少年手中握着一柄黑铁弯刀,明明那柄刀上还流着鲜红的血,可他的眼底,却少了一丝疯狂,多了一片绵长的笑意。
  而此刻,那位身披黑袍的青年,再次站在于尊的对面,眼中的笑意,难以掩饰,便流淌而出,道:“不错.......不错......”
  过后,又道:“可我知道,这并不是你的全部实力!所以,使出全力罢!”
  于尊哈哈一声大笑,道:“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青年愣了愣,幽幽道:“可若是如此,你会死的,你会很完美的死去,你可愿意?”
  “哦?你又怎知我会死去?你只需使出全力,以示你对我的尊重!”于尊笑道。
  青年轻轻地点了点头,道:“我明白了......”
  恍如一坛浓稠的墨,与黑暗混溶在一起,那些浓稠的血液,在黑暗中,张狂的书写着一丝丝冷漠的心声,难以觉察到青年的置身之处,当真是诡奇至极。
  他握紧了手中的刀,随时准备着即将来临的一役,然后,其实甚么都没发生,因为他从未捕捉到青年的身法,然后他便昏厥了过去。
  黑暗中,听到有人在呼喊他的名字,此刻,他的眼睑,沉重如同一座万磬高山压在其上。
  似乎用了很大的力气,才从黑暗中醒来,可依旧有些昏昏然。
  他看到了清月悲伤的瞳子,清月的手指,在他的脸上,静静地划过,悲恸道:“你这又是何必?”
  她似乎还未发现此刻的于尊业已从梦境里醒来,她轻轻地叹了口气,又将手掌,覆在了于尊的额头上,而此刻,于尊的瀚海中,渐渐地多了一丝暖流,是一片星海,悬浮在瀚海的上空。
  于尊心底一滞,将清月的手掌拂开,而这时,清月才恍觉,于尊业已清醒。
  她呢喃道:“你是何时醒来的?”
  于尊道:“就在方才!”
  “那你身体可有不适?”清月的脸上犹有一丝不安。
  于尊笑着摇了摇头,道:“已无大碍!”
  清月轻抚着胸口,道:“方才那会儿,可是吓坏我了!”
  于尊轻轻地点了点头,心中自多了一分暖意,他再次望向长空时,那鼎青铜巨棺,依旧悬浮在头顶,只是那些疯狂的霹雳,业已熄了下来。
  他面向清月,幽幽道:“那个老头子呢?”
  “哦?你是说那位黑袍公子?”清月道。
  “正是!”于尊焦灼的瞳子里,按捺不住内心的渴望,道。
  清月道:“方才那位黑袍公子说了一句话,让我告知于你!”
  “哦?甚么?”于尊一脸郑重地望着清月,道。
  “他说,他在未来等你......”清月幽幽道。
  “未来......”他一脸愕然地望着上苍,心道:“前辈,你是在暗示于尊吗?”
  他望着那鼎青铜巨棺,心底渐变得冷静,他面向清月,道:“你可想与我同去那方世界?”
  清月轻轻地点了点头,道:“我愿与公子同去!”
  于尊笑道:“可那方世界,却非眼前这方世界,那般简单!”
  “哦?公子心底可有计量了?”清月眼中含笑,道。
  于尊轻轻地摇了摇头,道:“也并非没有,只是漏洞也是有的!”
  “那如此,清月愿与公子同去!”清月道。
  于尊指着那鼎青铜巨棺,道:“看到了吗?未来在那方世界!”
  清月笑着点了点头,道:“公子的想法,与小女子的想法不谋而合!”
  于尊道:“既如此,那便出发罢!”
  两人双腿轻轻地一弹,业已跃入到高空深处,在那方星辰与日月同辉的天地间,两人都感受到了一种归属感,这种感觉,在心间若隐若现,却也不知是为何般......
  于尊一脸骇然的望着那鼎青铜巨棺,果然如他所料,这鼎青铜巨棺确有古怪之处。
  巨大的青铜巨棺,足有百米之长,却也不知内里究竟隐没着甚么,若是葬着一位人物,那定是顶天立地的英雄或是枭雄。
  而此刻,于尊才看清那鼎青铜巨棺上,刻画的莫名的符文,他从瀚海中,祭出一本古籍,瞥了一眼青铜巨棺上的古字,一脸骇然道:“这......怎么可能......”
  清月站在一旁,踟蹰道:“公子发现甚么了吗?”
  于尊轻轻地点了点头,道:“太难以置信了!我认得那些字......”
  清月心神一滞,捂着小口,道:“公子是说,认识那青铜巨棺上的字迹?”
  于尊笑着点了点头,也许他业已释然了罢!于是,道:“确是如此,我认得!”
  而此刻,那本书,竟悬浮在青铜巨棺的棺盖上,静静地盘旋着,直至青铜巨棺中爆出了一道强光,是一种古兽的图案,而此刻,那本古籍中,亦飘出了一片图文,确是一只古兽。
  而古兽的周围,则悬浮着一片古老的字迹,那片古老的字迹,围绕着古兽静静地盘旋着,而此刻,一种惊奇的现象出现了。
  青铜巨棺上的古兽竟与古籍上的古兽,融为了一体,而与此同时,那片古老的文字,围绕着古兽周身旋转的速度亦愈来愈快了,直至那片古老的字迹,轻轻地覆在古兽的额头上。
  轰!
  令人心惊的一幕出现了,或许于尊并未料到,青铜巨棺会如此容易便被开启罢!他以为还要费很大的力气。
  可这片轰鸣声,却意味着,那鼎古老的青铜巨棺,真的开启了。
  一片碎裂的光,如同齑粉般,落入到了瞳子里,仿佛是一种致命的毒药,深刻的刻印在了骨子里。
  温度低的可怕,仿佛瞬息间,便会将你的灵魂冻裂,他望着那片黑魆魆的世界,可不知为甚么,他竟有一种归属感,此幕,在他的眼底看来,也渐觉是一种和谐,铸造的这方世界。
  而站在他身畔的清月,却皱了皱眉,道:“公子!决定要走吗?”
  于尊轻轻地点了点头,道:“无碍!”
  清月仿佛吃了一颗定心丸,笑道:“那我们便出发罢!”
  于尊轻轻地瞥了一眼清月,在他的眼中,这个貌美的女子,身上有一股特质,是那种将全身心都会倾注到你身上的那种女子,那种信意,足以令人感动。
  “清月,你跟着我,别走远!”
  不知自何时起,对于这个来自异界的女子,也渐渐地多了一丝好感,甚至可以说,在那片博大的胸怀里,业已有了清月的一席之地。
  他本就是个多情的少年,若不是如此,他亦不会有那么多至亲之人,或许,只要一眼,就会认定彼此罢!
  对于于尊是如此的,对于清月也是如此的!而对于他的那些兄弟姊妹更是如此。
  黑暗中,有流水的声音,滴滴答答,他们移步而进,当他们的脚步踏入铜棺的那一刻起,一切都变了,像是每一次的沁入,世界焕然一变。
  然后看到四个火红色的大鼎,浮于深空,而令人感到惊骇的是,每座鼎中,竟都有一栋巨大的骨架,黑暗的世界里,并非是纯粹的墨色。
  那大地上,翻涌的火光,亦给这片单调的世界,增添了几分美感。
  是啊!
  那片黑魆魆的世界里,有一片纯粹的火焰,而那片火焰,乃是一座座爆发的活火山喷涌而出的,可令人感到稀奇的是,那片高天上,却耸立着一片片苍青色的大陆,大陆在眼底,浮浮沉沉。
  这片古怪的世界,难道就是未来世界的一角?
  或者说,这仅仅是未来之人所聚之地?
  难以置信的事情太多,心中的说辞,也渐渐变得单薄,不容人作下深刻的肯定。
  当他抬头仰望时,头顶上的那座日冕依旧盘旋在他的头顶,只是此刻的日冕,仿佛化为了一团青色的光晕,日冕变得清澈,变得透明。
  而那日冕上的指针,却绽放着一道刺目的殷红色光晕。
  他也未料到此幕的发生,他大口大口的呼吸着这片世界的空气,脸上则渐渐多了一丝清澈的笑意,道:“来了!真的来了!”
  若是未来的话,那我会不会在此间遇见琪儿......
  这便是他心底的想法罢!在别人眼底看来既幼稚却有不成熟的一面......
  也难怪,在成年人的眼中,情感往往是第二位的,而第一位的则是利益,若是如此,那么于尊是难以长大的罢!
  他的脚,落在了那片浆岩中,他站在一座活火山的山口处,眼神觑向内里,他似乎并不畏惧那片骇人的浆岩,脚掌踩在里面,就仿佛泡在了一片溪流中。
  若是识人者则会发现,他的脚掌处,正闪烁着一道淡青色的光芒,那便是清流焰......
  世间罕见的魔焰,清流焰当属其一,更不用提他身上所负的虚无魔焰了。
  他总觉那片火山口里,隐有神秘,于是他直接跃入到了那片山口中,而跟在他身后的清月,竟也跃入其中。
  只是清月周身的那片星环,旋转的速度却越来越快了。
  在一方空旷的世界里,有吟泉,在其中静静地流淌着,而深入其中时,则会发现,此境的温度,也已不高,或者说,有些冰冷之意。
  而那片苍白色的火焰,则在静静地吞噬着那片赤红色的浆岩,苍白色的火焰,始终区居一隅,它们在静静地吞噬者那片赤红色的浆岩,然后,化为溪流,滋滋向远处流去。
  “这......”他哑口无言地望着这一幕,若不是看到,很难令人相信罢!
  他仰望着那赤红色的天幕,心道:“上天自有一方狂纵世界,大地亦有一片薄眠之所!”
  触了触鼻尖,轻轻地笑了。
  然后,在寂静中,似乎有一双瞳子,在紧紧地盯着他们,于尊拾起一颗小石子,轻轻地掷入水中。
  啪嗒!
  清脆而又灵动的声音,渐渐地沉没其中。然后,从黑暗中,走出了一个少年。
  少年的瞳子,清明而又澈亮,他笑道:“于兄!又相见了!”
  于尊指着少年,幽幽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少年哈哈一声大笑,道:“于兄既能身在此间,我又为何不能?”
  于尊沉默了半晌,道:“我懂了!你一直在跟踪我们,是吗?”
  少年露齿而笑,道:“或许罢!”
  这身披线衣唇红齿白的少年,正是自那片寒涧中所遇之人,或者说,他不仅仅跟随着于尊,从寒涧莅临此地,之前在那片宫殿中时,他亦在那方世界。
  而今遇到少年,或许也是时至使然罢!
  少年指着那片深邃的洞窟,道:“我知道你想要找什么,且随我来罢!”
  于尊轻轻地瞥了一眼少年,而他的手指,却在灵动的翻覆着,若是有深明命理之人,定会发现,此间的于尊,乃是使得八卦之术。
  片刻后,他的气息变得平稳了,他轻声道:“清月,跟紧我们!”
  清月脸上流过一道清澈的笑意,道:“好!公子!”
  “你叫甚么名字?”
  黑暗中,于尊轻轻地拍了拍少年的肩头。
  少年回头露齿一笑,道:“怎么?不怀疑我了?”
  于尊倒是干脆,道:“不怀疑了!”
  少年笑道:“你还真是一个有趣的人!我叫许笙,以后你叫我笙就行了!”
  “笙,你是自何处而来?”于尊道。
  少年神秘的笑了笑,道:“你猜!”
  于尊随口道:“我最想遇到的自是那未来之人,可惜你不是!”
  少年哈哈一声大笑,道:“于尊,你在套我的话!”
  “哦?”继而脸上,亦多了一丝轻松的笑意。
  “于尊!你是个难缠的家伙,若是与你为敌,定是脑袋出了问题!”笙无所谓的笑了笑,道。
  于尊轻轻地摇了摇头,道:“笙!我并不是个嗜血之人!你不懂我!”
  笙笑道:“读懂你,要从瞳子里的那片光读起!”
  于尊触了触鼻尖,笑道:“那你读懂我甚么了?”
  笙无所谓的笑了笑,道:“你是个直白的人,而我也喜欢直白的人!”
  “嗯!你说得对,或许正是如此,我二人才不会为敌罢!”于尊道。
  笙叹了口气,道:“可世上又有多少人,想要置我等于死地?”
  于尊笑道:“且行且珍惜!”
  黑暗中,溪水声,通向远方,星星点点的光,在石壁上静静地闪烁,不知走了多久,时间在彼此的心底,业已没了概念。
  只是腿脚依旧轻盈,是久炼体术的缘故。
  在说说笑笑间,前方已多了一片清明之象,这时,笙道:“于兄,其实你猜错了,我便是那未来之人!”
  于尊心神一滞,望向笙的瞳子里,是一片古怪之色,只是片刻后,他轻轻地吁了口气,道:“是有如何,不是又如何?”
  笙道:“于兄,如你这般出类拔萃的人,久经世事,定会成就一番伟业!”
  于尊仰头望着已变得瀚阔无比的世界,幽幽道:“你只是不知道我心里想要的!”
  笙皱了皱眉,望向于尊的瞳子里,渐多了些深沉,瞬息后,他轻轻地吐了一口浊气,道:“于兄!若不是因天地桎梏,也定是因深情所固!”
  “我只想见她一面,你不知道我有多想她!”望着笙,勉强地笑了笑,他倔强的内心深处,有一处深可见骨的疤痕,应是过了许久了罢!可触之还是那般剧烈的痛苦。
  继而,仰望着苍穹的瞳子里,再次变得哀伤,他干脆阖上了双眼,任由泪水,从眼眶中流淌下来。
  梦境里,似乎看到了她,可当睁开双眼的那一瞬间,才觉,一切不过是一片幻象罢了。
  许笙站在于尊的身边,轻轻地拍了拍于尊的臂膀,道:“于兄,不必如此!若是深情,定有心源再次相见!”
  苍凉的风,划过脸畔,犹如一瓶烈性酒水,在伤口处,静静蔓延,然后是那种呲牙咧嘴的痛苦,渐渐地延伸到心底,一处不可知的故地。
  于尊勉强地笑了笑,只是那冷硬的风,早已将他脸畔上的泪珠,一扫而光。
  “未来世界,我会遇见她吗?”心底的最后一丝祈愿,在久未见面后的一段时光里,变得愈来愈频繁。
  许笙轻轻地点了点头,道:“或许会罢!”
  这个叫做笙的孩子,或许只是不想让他感到绝望罢!如此的安慰着,心底不免有些惆怅。
  此间世界,亦是一片明亮,是一片山谷,只是这片山谷,却与外界稍有些不同,空旷的山谷中,有一片片冰晶结成的雕塑。
  笙说:“于兄,这些雕塑,便是那未来之人的所困之地!”
  “哦?如此?”于尊有些不相信,这些冰晶又意味着甚么?
  他伸出手,轻轻地拂过那片冰晶,他一脸骇然地望着自己的手指,在那一刻,他的手指,竟在一瞬间被冻结了,只不过只是片息间,那片凝冰,便融化了。
  他望着头顶上的那座日冕,正是这座日冕之故,方才确是因这片日冕,才使得他手指上的冰晶融化。
  此幕,在笙的眼里看来,确是无比的惊奇,同时也略有些担忧,道:“怪我!方才未提醒你!”
  于尊笑道:“兄弟不必自责,于尊之过,是于尊之过......”
  笙舔了舔干涩的双唇,道:“于兄,真是福大命大,若是平常之人,要待这片冰晶解封,也要至少待到千年之后了!”
  于尊一脸愕然地指着那片冰晶雕塑,道:“难道他们皆是误入此境,才......”
  笙悲叹道:“自是那古老的魔王,被封印在此处,若于兄这般的人物,却不占多数......”
  这一幕,令于尊想起了那片巨塔,难道那片巨塔里封印的亦是那些古老的魔王?他们在伺机而动,千万年以后再复人间?
  “那你带我来此处,可为何意?”于尊道。
  笙笑道:“你是古老的王,他们皆是你的臣民!”
  于尊嗤笑道:“之前那些人亦如此言之,难道你们这些人,都着了魔道?才如此妄言?”
  笙一脸哀伤,道:“于兄为何会如此言之?”
  于尊道:“我不是甚么王,我只想做我自己,你可明白?”
  笙叹了口气,道:“于兄,便是千年万年之后,你依旧无法掌握自己的宿命,你唯有打破常规,才会掌握自己的人生?而所谓的常规,便是天道!”
  不知过了多久,再次回味着这个词语——天道。
  可依旧是生疏的很,自己似与这个词汇没有任何的缘分,可谓是非亲非故罢!
  笙道:“固执的人,会暂时沉入岁月的深涧,可即便化为了孤独的坟茔,也依旧会再次醒来,来接受上苍的洗礼,直至接受上苍的那一抹敬意,再次莅临世俗,接受世间沧桑赋予他的一切!”
  望着笙严肃的表情,无言中,于尊的神情稍显落寞。
  “其实我想要的很简单,真的很简单!”无声的叹息着,心中的悲恸,始终没有开闸,于是围困在心底,便成了一片苦涩的盐湖。